学目视她从面包上掰下一块,涂上蓝莓果酱,还给她倒了杯咖啡,往里面扔了好几块方糖。
看着这一幕,他就觉得嘴里发甜。
这家伙到哪都爱吃甜。
她靠在科考站房间的金属桌上,仔细端详了宁永学好久。她一声不吭,只管一口一口咬着果酱面包,喝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她还把沾着面包屑的拇指放在唇边舔了下,好像在给他展示自己究竟有多闲似的。
“你放了我一路的血。”她终于开口,一开口就是这话,“现在感觉怎样?”
他就知道会有这对话。
布满墙壁的镜子形成了诡异的效果,仿佛她就靠在自己身旁的科考站桌子上,面对面注视宁永学的表情。振荡的声波在镜子另一侧反射交汇,清晰可见,似乎对他的感官而言声音就像光线,能借着镜子映照出来。
“我被困在一个时间循环里头了。”宁永学说。
“听起来很奇妙。”阿芙拉咬了口面包,稍稍睁大眼睛,做出惊讶状,“然后呢?你需要我帮忙?”
“我觉得帮不上。”他耸耸肩说,“循环的终点是十二月三十一号,之后就是三十二号、三十三号、三十四号。反正,永远都到不了明年一月。”
“我明白了。”她又喝了杯咖啡,斟酌半晌,“我来讲个故事吧,学弟,——世界是个松了发条的钟表,一点点走向秩序破败的终点。非造之神死去已久,发条没人再拧,时间的秩序也无人约束。缺口就这样隐藏在暗处,它无人修补,但是,总有人想利用它。”
非造之神也是很古老的传说了,——所谓本来就存在并且一直存在的神,而非后来被创造出的东西。有些古人认为,时间是非造之神造出的机械,他不停修补时间的秩序,给它拧动发条,以免它在运行中日渐损坏。
所谓多出的十二个时刻也好,从十二月三十一日永远延伸出去的日期也罢,包括眼下这场诡异的循环,甚至当初双生之礼仪式中他和阿芙拉身处上下颠倒的世界,时间趋于停滞,似乎都是对缺口的利用。
很多邪术都和时间的缺口分不开关系。
“有人利用时间的缺口害人。”宁永学说,“是这回事吗?”
“单凭人类不行。”阿芙拉说着放下咖啡,翻开一本书,捧在手心,“要靠仪式,要借助林地,或者比林地更远的地方。”
她的手很美,这点必须承认,十指纤长,像冰雪一样寒凉。他现在也记得她用手指掠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