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灵敏了,于是,他立刻认出来,——这是尿味。
从空壳人不该有此类功能的角度考虑,在地下室关了这么久,曲奕空会干这事很正常。他给路小鹿灌了半瓶子水,好半天都没见她上厕所,她干这事,当然也很正常。
这味道告诉他某人就在不远方某幅画中,他应该过去看一眼。要是遇见曲奕空,他就简单交待情况。要是遇见路小鹿,他就得安慰她在忍耐忍耐。
闻到异味以后,宁永学循着气味的刺鼻程度改变方向,四处兜圈子。他转了好几圈,差点以为自己要绕回去了,终于走到一处有所不同的地下室。
他用梯子的棱角切开手心,很快就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小人儿,一动不动,把脸埋在膝盖里。尿的味道从离她最远的角落散发出来。
从她对着天花板的辫子和她失意的姿势,他就能看出她是谁。
宁永学注意到路小鹿已经睡着了,只好轻轻推她醒来。这地方太黑,她起来了也睡眼惺忪,一脸迷茫,估计都看不清自己是谁。
“安静点,”他说,“你知道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吗?”
路小鹿伸出手,茫然地拽了下他的头发,然后又捏了几把他的脸,好像是要确认自己有没有看到鬼影似的。然后她才摇摇头,说:“那些空壳人把我拽了进来,叫我进地下室,后来再没管过我。然后我就......我就在这里睡着了。”
“角落另外一边的气味呢?”他问道。
刚听到这句她就开始哭,宁永学心说自己下意识就冒出了这句话,几乎可称本能。他连哄带骗,手指在她脸上和眼角不停擦拭眼泪,好不容易才让她停止啜泣。
“这地方只有这么大。”路小鹿情绪低沉,“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你、你是从哪儿来的?”
“其它地下室,”宁永学指指自己过来的地方,“不过通道的障碍对人有害,你可能没法走。”
路小鹿小心地走到那边,蹲下来,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碰了一下。她立刻被刺痛得收回了手指,再次一屁股坐倒在地。
“我、我会在这里待到死吗?”她好像在冒冷汗。
“他们什么都没告诉你?”
“什么都没说......”
“好吧,我知道情况了。我这么说吧,待会儿他们会拉你出去,要你选武器。你别慌张,也别觉得他们要害你,能听明白吗?如果遇见我,你就随便应付一下,如果遇见曲奕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