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注视曲奕空,觉得他俩像是两头红了眼的狼在相互审视。
虽然曲奕空被杀意困扰了很多年,但此刻情绪对宁永学来说很奇特,体验可谓从未有过,非常新鲜、非常满足好奇心。
这情绪是弱点?还是缺陷?
宁永学不好说,但正是弱点与缺陷让人成为人。它们存在于灵魂深处,无法弥补,永不平息,若是还想活在社会秩序中就只能压抑,——用法律,用道德,用教条。
曲奕空睁着血红的双眼挣脱敲门人的束缚。她反握短刀,抬起右臂,利刃沿着他碎裂的左手掠过,把锈红色头发切开。它们丝丝缕缕地飞舞飘扬,形如深秋的落叶。
此刻,苍白的灯光和视野边缘的血红色利齿交替照耀着周围景色,很快,前者就消失不见了,后者越咬越接近视野中心,再也没有人类眼中该有的色域。
完全激发的销魂秘术给了他不同的视野。
晦暗的血红色,刺眼的血红色;柔和的血红色,锐利的血红色;恶心的血红色,芳香的血红色。人体,人体,人体,人体,隔着这么远宁永学也能看到躲在租屋里、藏在柜子后面的人体,似乎曲奕空的同学们比近在咫尺的敲门人诱人多了。
宁永学把只剩残肌和骨头的左手拇指在她唇上涂过,染得鲜红。
“该你了。”他说。
曲奕空稍稍屈膝,即刻消失在他眼前视野中,只有鬼魅一样残留的痕迹依稀可辨,——她从水泥地面跃至墙壁,然后折向天花板,散发出他刚刚标记的、浓重的血腥味。
在诸多不同的血红色中,只有她手中短刀依旧是银白的弧光。
利刃撕裂空气,飞掠过走廊各处,像旋转的几何图形刻在墙上,轨迹久久不散,切开了她视野中一切活动的事物。
跳跃,屈膝,冲刺,——这家伙像只优雅的猫一样跃动,一刻不停。她切开汹涌的头发,割裂扭曲的人面,迫使敲门人更加彻底地向外张开,一层又一层。
受诅咒的锈红色长发四散飘落,支离破碎的人面糊在走廊各处,只有它们蜘蛛一样的脚微微颤抖着。
她在接近,很快就能逼近它本体。但它似乎觉察到威胁,立刻从层叠的人面中喷出大股无形雾气。
雾气涌过,可见墙壁歪曲变形,灯盏都像点燃的蜡烛一样溶解,黑色的铁和透明的玻璃如同烧化的蜡油一样滴落下来,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汇成一滩。
宁永学试探着开了一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