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些年来,他们只是各自知道各自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所以相互作伴、相互理解罢了。
电视还在枯燥地放着广告,灯盏则是薇儿卡特意挑选的,呈现出幽暗的深蓝色,把卧室映得像是在海中一样。可以听到大雪吹打窗户和瑟瑟寒风的声音。
床头柜上的咖啡杯半明半暗,折射出幽光。贴着蓝色壁纸的墙上挂着一张约翰·列侬的海报,戴着眼镜,目光茫然且悲苦。
薇儿卡趴在海报下的床边上,像是个患病的孩子一样。她盯着宁永学看了一阵,然后又把脸埋进床垫,拽过来枕头,用力一扣,就把脖颈往上都埋在枕头下面。
“想喝点什么吗,薇儿?”宁永学见状问她。
“咖啡。”她的声音闷在枕头里。
“咖啡不行。”宁永学说。
“为什么不行?”
“你明天要带着你的吉他等人接,大二那次已经错过了,这次不能再来一遍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别管我这么多。”薇儿卡闷声说。
“你一碰到这事就很极端,酒对你三杯刚好,你非要喝五杯多才算完,咖啡你随便来点也不影响睡觉,非要兑着威士忌灌个不停。”
她把枕头扔掉,抛在地上,然后顶着揉乱了的头发坐起来,盯着他看。“给我弄咖啡。”
宁永学也坐起身,跪到床沿上,把手搭在她前额上。
“你有点发烧,薇儿,”他说,“吃点药睡觉,酒也不要喝了,咖啡当然也不行。”
薇儿卡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就想往床下走,去翻她写满一张纸的电话号码,——里面有一些餐厅兼卖咖啡,不过水平参差不齐。海场只在市中心有间专门的咖啡厅,不提供电话外送服务。
宁永学轻轻拽住她的右手腕,她就一步也迈不出去了,她太娇弱,连路小鹿都不如,力气完全没法和她比。
薇儿卡抿着嘴,拿左手用力掰他手指,但也完全使不上劲。后来她又用牙齿咬。理论上来说,人用牙齿咬碎同类的手指绰绰有余,但她不是被洛辰剥离了人性的学生,不可能狠得下心,也不可能真下得去嘴,所以也能留点浅浅的牙印。
但她的情绪是越来越躁郁,表情也越来越阴沉了。
宁永学默默注视薇儿卡,等她终于咬不动了,手也掰不动了,胳膊和手指都一起垂了下去,他伸手把她抱住,把那张满是虚无和执拗的脸贴在自己怀里。
他一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