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它就这么盯着我们?”
她又开始不听人话了。
“可能是需要一定过程吧,”宁永学跟着她的思路想了下去,“有高级智慧的虫巢人有完整的头颅,伪装成人类去村落和小镇里狩猎,还没有智慧的虫巢人就大脑空空,待在这里啃蘑菇和青苔?”
他们俩一路胡思乱想,你一言我一语,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走得更深了。
光芒照亮了附近的景象,崎岖的通路似乎在朦胧光影中不停改变着形状。更多虫巢人在隧道里四处徘徊,一言不发,四下里只有一片神秘莫测的寂静。
这个深邃的隧道只能听到来历不明的地下风的声息,听到遍地白色小蜘蛛来回爬行的窸窸窣窣声,有时候被光芒照到,它们甚至会涌入虫巢人的衣服,把那些臃肿的肉体撑得更加臃肿。
行走间,一缕缕生锈的水渗进木梁和泥土,他们也完全适应了这个本该令人毛骨悚然的地下世界,希望在更深处看到更奇妙的秘密。
他们俩往下走了很久,或者说,宁永学已经不知道他俩已经走了多久了,只记得转了数不清的弯,如果没有个记忆毫无缺漏的人帮忙记路,恐怕他们俩个是永远都没法回去了。问题在于他俩可能都意识到了这件事,却谁也不想开口回头。
这里就像是活着的腔道,不断蔓延生长的地底蚁巢,由迷宫构成的迷宫。
最终宁永学站在了一大片地下湖的边缘,风就是从这边吹来的。他们俩的靴子都陷在了泥泞中。一股冷风呼啸过来,仿佛要在他们走进湖里殉情以前把他俩拦住似的。宁永学弯腰舀起来一点,发现不是湖水,是海水。
至少不是林地的沼泽。
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一个虫巢人划着小木筏从湖边的窟窿里钻了出来。“你们是从哪来的?”那虫巢人问道。
纯正的萨什语,宁永学见曲奕空一副很想听懂虫巢人在说什么的纠结表情,只好指指她的颈环。
她取出银刺,稍稍踮起脚来,左手扶着他的肩膀,右手就把耳钉别在他左耳朵上,轻轻捏了一捏,好把它固定住。
“对,就是这样,”宁永学闭上眼睛感叹道,“少女垫起脚尖,扶住肩膀,纤细的手指触碰耳朵,要是再有轻声耳语就会更完美,——最好是用那种喜悦而羞涩的声音,脸也有点泛红,人这一生活在世上,就是为了这一刻才......啊!”
“啊,不小心扯下来了。”她把沾满血的银刺又别了一遍,“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