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还是像在梦游,梦话却说了宁永学教她的一句。
这家伙在梦里认不出自己,却记住了这句话,实在很难形容。
这时候,宁永学忽然看到这家伙左臂是空的,只是袖筒拉得特别长所以遮住了而已。他立刻想到了领着曲阳过来的绷带女。当时她脸上缠满绷带,也是一身黑袍,左臂断裂,但能看得出来是女性,性征很明显,个头也不魁梧,现在这人却感觉跟曲阳一样。
他一时半会想不通情况,但是事情似乎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它肯定是跟虫巢人相似的怪物,也许也是被迫逃窜过来,把低地当成自己的庇护所。
思考间,它稍稍低头,兜帽里朦胧的面孔忽然蠕动了一下,就像裂口竖直的捕蝇草往两旁张开了一样。
宁永学闭眼然后睁开,不假思索地使用了窥伺,——他看到血迹斑斑的绷带从它兜帽中落下,面孔也往两侧撕裂,完全就是两片带有锯齿的捕蝇草,往上撕裂到额头,往下撕裂到胸口。
等他看清这恐怖的面孔和蜷曲的灰白兽毛,这一印象越发深刻。
无非以人言描述的恐怖感包裹着它真实的面目,传来直达本能的死亡印象,不停往他脑中灌输,企图摧毁他的精神,从他思维中抽走一切决断力和思考能力。
有那么片刻时间,他既无法后退也无法前进,既无法呼吸也无法发声。那张嘴张开的时候似乎把他禁锢在一个时空矩阵中,与过往和未来的一切都割裂开来,而囚徒待在里面一动也不能动,似乎除了被吞下消化以外,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僵持的状态。
但对他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宁永学立刻朝曲奕空伸出手,把她抱起来,转身就跑,直接出了教堂的大门。
一个村民本来在教堂门口徘徊,刹那间从胸口到下半身的部位全都消失了,赫然只有半拉躯体带着脑袋往下坠落,走出门的时候刚好落了一半。等宁永学迈出门的第二步,他才砸在地上。
村民突然死亡的场所和曲奕空隔着一堵墙,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恰好就是曲奕空蜷着的角落。
——“抛银币的只有两只断脚站在雪地里。纹身的光头身体中间全都没了,只有一张带着点头盖骨的头皮落在地上,两边是薄薄一层脚底板。”
宁永学觉得自己离真相更近了点,或者至少是查明了异物,不过解谜是一回事,能不能对付得了背后的怪异完全是另一回事。他只能想办法抱着做梦的家伙跑远点,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