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能用个好点的说法吗?”她要求说,“我想把这事从自己记忆里删掉。”
宁永学和她对视了一阵。“那就是我把脸埋进了一束花?”他问,“不过发丝间的气味比真实的花朵更好,刚才的感触也比亲吻一朵真实的花瓣更好。”
曲奕空把手指剜紧了,指尖正卡在他骨头缝,指甲都往里抠了点,他疼得抽了口凉气。“如果是其它季节,”宁永学立刻跟着说,“也许我能在附近的墓园里顺手拿一束给你。”
她这才松开了点手,带着点困惑眨了下眼。“为什么是墓园里?”
“我想把你放到我墓碑上的一束花拿回来,免得有人在我之前拿走了。”
“转移话题的技巧不错。”曲奕空评价道,又合上眼帘笑了。她往她自己的睡袋里缩了点,“不过你死了也要闹鬼吗,宁同学?”
“怎么,你怕鬼?”
“不怕,但是我只介意杀害同类,我不介意把鬼魅一类的东西切成许多份。”
“这......”
“你该不会已经把哇好可爱忘了吧?”曲奕空问得平静。
“你还惦记着哇好可爱呢?”宁永学端详她半睡半醒的神情。
“惦记也谈不上,”她答得很实在,“只是当时你脱线的程度已经超出常理了,实在叫我印象深刻。”
“五十步笑一百步。”
“你说什么?”
“抱歉,我不该那样直抒胸臆。”
“直抒胸臆......你倒是说得很直白。”
“但是跟你说话我常常不能直抒胸臆,非要绕弯子才行,曲同学。”
曲奕空又睁开眼睛,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你有什么意见吗,宁同学?”
宁永学握着她的右手,一言不发,她俩对视了许久,陷入静默中,直到她忍不住又呼了口气。芬芳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像大片花朵忽然绽放,这花虽美,但明眼人是无法看见的,只有盲目的人才能找到。
“为什么你又是盲目的人了?”曲奕空问,她尽量放轻了呵气声,但在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声音总是很明显。
“盲目的人才能从死亡和黑暗的威胁里摸索,找到明眼人看不到的东西。”宁永学说,“这也是有所失有所得。”
“你失去了什么?”
“比如我从来不做梦。”宁永学说,“但是现在这样就像是在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