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向腐蚀的痕迹,越往前走,腐败物质散发出的刺鼻气味就越浓重。从正下方往上眺望,可见被腐蚀的圆盘内部就像一座挖空的山峰,边缘处都是黏液状的黑色团块物质,臃肿地堆积在一起,喷发着絮状的雾霭。
它的形貌俨如一条丑怪的鱼蜷在里面,用腐烂的鱼鳞散发着恶臭。宁永学觉得它们应该是不可能降解的,时间无法弥补这种伤痕,漫长的岁月也不能将其抹去一丝一毫。
他站在几乎伸手就能碰到黑色团块物质的地方,不过他没受任何影响,他一路都是大步跨了过来,和走在自家没区别。
但是其他人不行。
狼群是最早停步的,野兽的直觉让它们不肯往前哪怕一步。跟着就是剧组人士。有人想要在蜕变中的菲洛面前彰显勇气,一步一步往前挪动,但是走得极慢,仿佛在用每一寸肌肉对抗某种非理性的原始恐惧,而其他人已经丢盔弃甲了。
有的人跪了下来,放声呕吐,有的人转过身去,脚步踉跄地逃跑,还有的人手脚并用,拼命地往后爬开,就想离这些腐蚀的痕迹远点。
炼金术士走得很远,她给自己灌了好几瓶药,看着没有异色,但她一直喘着粗气,脸上挂着一种极度厌恶的神态。阮医生状况不怎么好,似乎比人类更脆弱,他跪在地上,面色发青,跟中了风一样喘不过气来。
娜佳似乎很想往前走,但她最后还是停步了,像那群狼一样停在她勉强能忍受不适的距离。她把自己的影子唤了出来,飘到宁永学旁边,停在他身后,像个幽灵一样挂在他身上。
“这些腐蚀性物质在啃食世界内外的边界。”炼金术士和宁永学隔了段距离,勉强能把说话声传过来,“我和其他人先往后退,你和影子去探一下路。”
“我要找什么?”宁永学问她。
“能让我们绕开这些玩意上去的东西。”
“不是,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过来的?你觉得这圆盘里会有出口?”
“这里面当然没出口,”炼金术士说,“但你不觉得这东西既然还悬在这里,里面就肯定还有能用的东西吗?”
“我怎么知道什么东西能用,什么东西不能用?”
“不知道就把你胳膊砍了,白痴!”她叫道,“你肩膀上的精神迷宫就是识别卡!”
这话有道理,不过宁永学总觉得对不起自己这条多灾多难的胳膊。等这事结束了,一定要先犒劳犒劳它,具体怎么犒劳,自然是用它跟人做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