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是这些幻影会对相信它们存在的生灵产生真实存在的伤害,要么就是她和宁永学合而为一后只有她能不受妨害。
眼看背了她一路的野兽负伤在此,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曲奕空只能保护它往一侧前进,——依稀就是宁永学的身体那边。
想是这么想,阴冷潮湿的迷雾已把它们团团裹住,不停前后变幻,很快就无法辨识出本来的方向了。
她感觉这些雾气正裹挟着它们往歪路上走,不断升起的幻影也试图往边缘方向驱赶它们。没走多久她就当真退到了边缘处,看到了撞在雨幕上发出滋滋声的怪物。
这时幻影屏障忽然开了个豁口,跟着就往内侧收缩,要从她头顶掠过,仿佛主人想把闯入屋中的强盗驱赶出去似的。
这回不只是幻影,头颅分裂的怪物也从豁口向她扑来,曲奕空清楚看到了当时在村口吃苹果的小女孩,——这些东西似乎是拟态真实的面目。
但它们不是在遗迹外面吗?难道说拟态在外面有一份,在里面还有备用的另一份?
眼前小女孩的拟态接近自己,曲奕空很想把她形容成一个被诅咒的小女孩,不过她似乎更像个畸形的侏儒。
她不停分裂又合拢的头颅往外膨胀,和成年人的脑袋一样硕大,那张本来很可爱的小脸跟在臭水沟里泡肿了一样。她的躯体发育不良,几乎缩成一团,四肢又比曲奕空还要长,仿佛双足站立的人形蜘蛛。
这个只能从面目痕迹看出是谁的侏儒握着柄草叉,张口发出尖利的呼喊,像叉鱼一样把那东西刺了过来。
草叉毫无威胁,她空手就能握住叉尖,她胳膊一拧,握着草叉的家伙就会身体失衡,脚步踉跄。但是,这家伙身后几个拟态村民已经举起了猎枪。
事情麻烦了,宁永学想,自己长大的村落毕竟是个全无枪械管制的地方。
前有持枪的拟态,后有连绵不绝的幻影。说时迟那时快,还在他俩意识相互交错的时候,旁边这头负伤的大型母狼竟一口咬住她,像是发了狂似地跃起,迎着挡住幻影人形扑入大雾深处。当它身体被幻影利刃划过时,它的声音就像一只痛苦的小狗在吠叫,充满了困惑和暴发性的焦躁。
任谁忽然被同行了一路的同伴伤害都会感到困惑、焦躁。
所以她该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吗?所以她看到做了选择之后要承担的责任了吗?所以她做好准备为此承受心理折磨了吗?
总有要后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