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你觉得按这本书的说法,你是什么?”
“我觉得这只是十四五岁青春少年的苦恼。”薇儿卡认真地说,“我觉得这个问题我们不需要技术的解释,也不需要化合物、原子、分子和物质世界的证明。你只要想象,——就想象你是一棵树好了。”
“我为什么要想象自己是一棵树?”
“因为我们总是需要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它不证自明,而且它就是一切的起点。如果你相信它有意义和价值,那你就有了自己的树根,你扎根在自己心中。如果你不相信,那你就会被随便一句话带走,别人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你当然可以让那些话变成你的树根,但你自己又在哪呢?”
“你这么说,是因为你认为你有自我吗?”
“不对,我这么说,是因为我要你相信你和我一样。”薇儿卡说,她把手搭在自己的心脏处,然后又在一个呼吸的时间后轻轻抵在他胸口,“我们不要在乎在其他人眼里我们是什么,也不要在乎别人说我们是什么。他们说你该这样做,说你该相信那样的事,说你该追求他们认为是正确的价值,不然你就是在犯错。但是,这些都是长在别人身上的枝杈,我们的枝杈是从我们自己身上长出来的。先有自己的根,然后才有树干和树枝。”
“根是什么?”
“根就是你自己。”薇儿卡说,“你能感觉到我手指的触碰,我也能感觉到你心跳的声音。你就在这里,所以你为什么要相信不在这里的东西呢?”
老实说,当时听她解释了这么一堆,他变得更困惑了。她总是把话说得太诗意。
......
“但我想,”宁永学一动不动地看着炼金术士,“我的自我就是我的根,是我的真理。它不需要黑色黏质来证明,也不需要你来证明,你所谓的价值如果不是从我心中长出的枝杈,它就不是我自己的。你说技术也好,说进化的价值也好,它们都不是我的价值,——我不在乎。”
“你真是蠢到了家......”
不,他相信她的提问才是蠢到了家。这就是他之所以是他自己的理由,他为什么要跟着这家伙对完人的想象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