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廉当年本打算走兵部侍郎斛斯政的路子,曾经一段时间内,两人的关系甚至是密切,彼此互有书信往来,不过信中并无不轨之言,顶多就是拍了几句斛斯政的马屁而已。
所以高士廉本以为最差的结果只是削职为民,岂料杨广杀红了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朱笔一挥便定了他死刑,真是人倒起霉来,连喝凉水都塞牙缝。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之奈何?
原本高士廉还残存着一丝希望的,但是李世民没有出现,这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料想这次在劫难逃,便干脆当着大家的面安排起身后事来。
“无忌,以后你就是家中的顶梁柱了,照顾好你娘和无垢,还有你舅娘,另外,切勿荒废了学业。”高士廉郑重且深情地叮嘱道:“他年若有所成,还望你帮衬着表弟妹们,舅舅虽在九泉之下,亦可以瞑目了。”
长孙无忌泪洒衣襟,点头道:“舅舅放心,无忌会视舅娘如生母般孝敬,视表弟妹若亲兄妹般疼爱!”
高士廉闻言点了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无垢……”
高士廉目光落在长孙无垢身上,又疼爱地抚了抚后者的发髻道:“无垢你向来懂事,又稳重大气,舅舅对你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的,唯一担心的就是……”
“舅父!”长孙无垢泣声难收,泪如雨下,自从父亲走后,舅舅待之如慈父,她亦视舅舅如父,所以此时哭得是情真意切。
高士廉心中万分感伤,柔声安慰道:“莫哭莫哭,舅父走后,要好好孝顺你娘和舅娘!”
长孙无垢泣不成声地点头道:“无……无垢会……会的。”
高士廉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高不凡身上,神色有些复杂地道:“长卿你天赋异禀,当年一见,我和长孙将军便觉不凡,今日果然应验不爽,长卿年方十七便位居正五品,前任无可限量,但日后切忌戒骄戒躁,须知满招损谦受益之理。”
高不凡深施一礼道:“小侄谨记世叔教诲!”
高士廉点了点头,微笑道:“以后我渤海高氏一族若得以光大门楣,必由长卿你先起,对了,长孙将军当年赠给长卿那枚御赐的玉佩可还在?”
“在的,小侄一直戴在身上。”高不凡说着便从脖子上解下那枚“龙凤呈祥”的玉佩来,只见上面穿了一根红色的绳子。
长孙无垢见状,内心扑通的跳了一下,下意识地低下了臻首,高氏和鲜于氏对视一眼,也是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