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佛宗,执法堂。
季禅子跪在地上,抬头看向高堂内侧的和光,讥讽地笑了笑,“师叔,跪堂不会废了吗?”
和光重重拍惊堂木,指着头顶,“跪堂确实废了,你跪的不是我,不是高堂,是这块牌匾。季子野,张禅主把你从慈幼院带回宗门,万佛宗不短吃喝,助你修行,亲手把你捧上禅子的位置。大恩大德,不下父母。跪万佛宗,你不服吗?”
季禅子抿嘴,沉默。
和光心里清楚,他不服,不服的不是高堂,而是她。
她们修为只差一辈,她只是执法堂的三把手,于情于理,不够资格审问禅子。但是,如今堂主外出调和妖族和海族的矛盾,副堂主在盛京总理门派招新。
能上的只有她。
升堂前,和光神思不定,询问忘情禅主的意见,他的原话是“悉听尊便”。
“季子野,你身具慧根,为何堪不透魔障,到底是堪不透,还是不想堪?”
季禅子闭上眼,沉默许久,轻声地,近乎有气无力地说道:“师叔,我想去找幽幽。”惊堂木撞在额头,血液流过眼角。
和/光/气笑了,幽幽,去你/妈的幽幽。
“你还记得你是忘情禅的禅子吗?你以为禅子是什么?响亮的虚名?丰厚的月例?你是忘情禅所有弟子的楷模,是下一任忘情禅禅主。”
“宗门拿大量资源供着你,给你禅子的荣耀,指望你做好榜样的作用,指引其他弟子们,指望你修得大道、回报宗门。可是你做了什么?”
季禅子的眼皮动了动,侧向一旁。
和光走下高堂,站在他面前。
“扪心自问,修行以来,你可做过一个任务,赚过一块灵石?唯一的任务,柳依依的心魔,你掰扯清了?领着宗门的钱,朝欢暮乐、挥金如土。没有禅子的名头,大衍宗会让你住在宗内?”
“宗门的资源有限,享受了多大的权力,就应该履行相应的义务。你身为禅子,不尽责任、敷衍塞责。就算你修到大乘,又有何用?就凭你的心性,大难临头时,你真的会挡在宗门前?这样的人,修为再高,也不过是吸血蛭。”
季禅子微微佝偻,放弃跪地的姿势,斜斜地坐在地上,一脸不为所动。
和光怒火冲天,一气之下一脚踢翻他,狠狠地踩在他的胸膛上,弯下腰,食指戳在他鼻尖,“不能对禅子动私刑,我知道,等会自会去领罚。但是,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你一脸不在乎,你他/妈是个人吗?”
“我筑基期时,不止要修炼,还要跟在两位师叔屁股后面,向他们学习算账、外交事务、处理手段。这才是禅子应走的道路,就像现在的尤小五。”
“我们身上扛着一座峰的未来,从师父手里接过的重任,要是在手里砸了,对得起那些或飞升或坐化的师祖吗?对得起下面数以万计全心全意依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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