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而活,多可悲。
夫人的爱意跟她这人一样骄傲。
她能接受浓烈的爱意,却不能接受给予这份爱意的主人没有自我:相较于一个沉溺男女之情、自甘为笼中雀的男人,她会更欣赏沉溺男女之情却披着笼中雀外衣的鹰隼。
可以当笼中雀,但不能没翱翔的能力。唯有真正成为英雄,他才有弯腰俯首资格。
强者弯腰俯首是情趣,弱者只是趴那儿。
沈棠道:也罢。
一时不知该说是恋爱脑还是事业脑。
倘若他有活着卸甲归田的一日,他就吕绝最后看了眼已经看不到人影的方向,翻身上马,策马跟上主上步伐,头也不回离开。
梅梦战败身亡,但戚国国主以及盟军剩余首领尚在。沈棠也没有添油加醋,直接对外公布这些人脱身的真相——他们不是杀出重围,而是伪装成逃兵,混入其中才脱困。
换而言之——
被留下的兵马全部成了弃子。
这一消息对这些人的声望是致命打击。
戚国国主踏上逃亡之后,一点儿不敢声张,整天草木皆兵、疑神疑鬼,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过了一旬多,终于到了还算安全的地界。此处是戚国附属小国的边陲重镇,名义上归属于附属国,但守关将领却是戚国之人。
踏上此地,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缓。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收拢残部,再做打算。
康国大势已成,戚国继续抵抗就是死路一条。她的打算是派遣使者去商谈,能商谈出双方都满意的条件最好,若是不能,自己能适当退步。这不意味着她会无底线退让,要是康国欺人太甚也会重拾兵戈,拼个鱼死网破。
若是和谈,派何人去?
若是死战,自己手中还有什么人能用?
这些问题在她脑海盘旋不散。
直到她收到梅梦战死噩耗。
“惊鹤、惊鹤已经——”
游宝面色凄怆:“梅相为国尽义了。”
闻听此事,戚国国主舌根泛苦。
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消息仍不免心伤。对于梅梦,她的感情很复杂。爱恨交织,依赖的同时又想摆脱对方,纠缠不清。人死如灯灭,往事种种都烟消云散。
“惊鹤她唉,可有提及她身后事?”
作为戚国梅相,梅梦的尸体也有价值。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