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屏风就是那位倌儿的“闺房”。
二人只能坐在屏风前的席垫上。
“这幅画是你画的?”
沈棠刚坐下,陌生的青年嗓音穿过屏风传入她耳畔——咦,不是昨日那个少年倌儿?
她狐疑地看向掌柜。
掌柜也不知道,给她使眼色如实回答。
沈棠“羞赧”着支吾道:“不是我画的,我是兄长。昨日回去作画被他抓了个正着,训斥我小小年纪还不该接触这、这些,还未来得及告知掌柜和雇主,便捉刀代笔帮我画了”
屏风那头安静了会儿,不多时又听到一枚棋子落下的“啪”声,青年道:“嗯,画的不错。”
沈棠在肚子里腹诽。
祈善那几幅画居然是“画的还不错”?
果然,这个世界没有跟她审美一样的人,一时间她竟生出几分知音难觅的孤寂惆怅。
沈棠问道:“雇主是满意了?”
青年道:“满”
剩下的“意”还未说出口,青年便开始剧烈咳嗽,一声比一声短促,动静大得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将肺脏咳出来。这么个身体状况,这位仁兄还坚守岗位当真是敬业勤恳。
沈棠一个不注意又开始走神。
过了好一会儿,沈棠听到屏风后传来昨日听过的少年声,他道:“顾先生,可还好?”
青年声音虚软地回道:“无事。”
沈棠刚拉回来的心神又开始走歪了。
合着青年不是月华楼的倌儿,人家是来寻乐子的客户啧啧,这难道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咳嗽成这个鬼样,好似半只脚准备踏进棺材,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来象姑馆?
屋内着实安静了好一会儿。
半晌,青年道:“小郎君误解了。”
沈棠一脸懵:“”
刚刚有人说话吗?
掌柜也一脸狐疑表情。
青年缓了口气,似笑非笑道:“有些话不一定要从口中说出来才能被人听到”
沈棠:“”
掌柜继续懵逼脸。
沈棠只觉得如芒在背,揭竿而起的汗毛炸起,她非常确信青年刚才的话是跟自己说的。但问题是,她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的毛病,刚才也始终闭着嘴,只在心里嘀咕两句而已
淦,你能听到我说的心里话?
屏风后的青年沉默了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