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启桓的旧稿中,有一处分支河道上,画了两道不同的方向,一指向“堵”、二指向“疏”。二者明显不同,顾七趴在图上反复看了许久,终发现,标记“疏”的笔痕相对较新,许是裴启桓画此详策之时,发现此处更适合“疏通”,才做了更改罢。
想到这里,便不再纠结,直接按照新痕描画起来。
元哲昏迷后的几天,总有三两波人探望,频繁的敷衍招待让顾七心烦。
所幸元承熙下令,禁止任何人探望,小院才算清静下来。
此后除了元承熙隔三差五的问询,余下时间,小院只有顾七和元哲二人。
余下的半个月,顾七一边照顾元哲,一边安心誊抄韩子征拿过来的治水详策。
虽然有些麻烦,却也借着配药拿药的由头四处走动,除了各宫妃嫔的寝宫禁止擅入,其余的地方皆有了大致了解。
“所以,本王昏迷的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
“是啊,”顾七站在桌前,将熬好的药倒入碗中,慢慢端到床前:“喝药。”
元哲坐在床上,一只手接过药碗,将汤药喝完。
顾七摊开手递上一颗蜜饯,他皱了皱眉说道:“幼稚。”
“不领情算了。”
刚要撤回,被他攥住手腕,低头将蜜饯含入口中。
元哲将碗递还过去,擦了擦嘴问道:“戎狄呢?”
顾七起身一边收拾一边答话:“陛下恐青州生变,让戎将军先行回去了。”
“嗯。”元哲抬起胳膊闻了闻,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本王多久没洗澡了?”
“呃...”顾七尴尬地笑了笑:“当然是...”
“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元哲有些生气,不料扯到了伤口,开始剧烈咳嗽。
顾七忙跑过去,抬手轻拍着元哲的后背道:“殿下受伤昏迷,怎么洗澡,等养好了再说吧。”
他咳得脸通红,勉强挤出一句话:“你帮本王擦擦身子也行啊。”
“我?”顾七停住手,脸瞬间变红:“臣要怎么帮你擦?”
“还能怎么擦?”元哲扯过她的手,往自己胸口上贴:“除了这里伤口不要碰,其他的地方你沾湿了帕子擦一擦,这么点事都不明白?”
“我...臣去喊个丫鬟来。”
看顾七窝窝囊囊的模样,元哲不耐烦地扬起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