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冒,原名不详,逃荒至郡州,为有口饭吃,净身做了太监,当时只有四岁。因年纪相仿,被先皇安排伺候元承熙。
“跟了陛下之后...”
“李公公,我打断一下,”本以为能从李冒口中探听些有用的信息,却不曾想他这个话匣子一打开,便停不下来。
现下,还是没有问出想要的,顾七只得开口问道:“郑太妃是何时入宫的呢?”
李冒在外说道:“奴才进宫的时候,郑太妃就已经是贵妃了。之后奴才就跟了陛下,陛下与咱们这位镇国亲王颇为亲近,时常聚在毓宁宫玩耍。只不过后来...”
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安静得可以听到抬轿的吱呀声。
“后来如何?”顾七掀开轿帘问道。
李冒在轿外擦着眼泪,哽咽道:“后来,陛下生了一场病,太医诊断之后,说是中毒。”
“中毒?”顾七皱了皱眉,李冒这番话,似乎元承熙的中毒事件,与郑太妃有关联。
“可与这贵妃有关?”
李冒摇了摇头:“后来郑太妃也中了毒,不治身亡。那个场景奴才到现在都记忆犹新,整个太医院灯火通明,总算研究出了解药。可陛下,陛下已经...”
话说到这,他已经泣不成声,怪道自己未能保护好元承熙。
顾七虽心感沉痛,却还有一处不解,只好等他舒缓情绪之后,小声问道:“我看陛下生龙活虎,未有不妥之处啊?”
李冒止住抽泣,长叹一口气道:“表面上看是无碍的,但当时因为中毒太深,解药又不及时,早已浸入骨髓,虽不致命,却常会头晕、心悸,性格也变得古怪。”
顾七追问道:“如何古怪?”
李冒想了想,答道:“陛下原来是个活泼的性子,因为跟哲王殿下走得近,两个人总是无话不谈,自打生了病,二人就生出嫌隙了。哲王殿下自请去青州戍边,陛下也不再跟哲王殿下亲近,甚至后来,连毓宁宫也不去了。这次听到家宴设在毓宁宫,连奴才都吓了一跳。”
顾七心里猜到了七八分,便不再追问。
再回到筑邸小院时,天已经大黑了。
谢过李冒,顾七回到屋里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准备熬药。
外面虽然刮着小风,却比前段时间暖和了些,许是春天要到了吧。
顾七扯了扯披在身上的大氅,将炉子搬到院中,拿了个小木凳坐下来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