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分钟后。
傅寒洲在院子外的竹林里看到了应龙城。
林中残雪冷寂。
应龙城正在闭目打坐,膝上横着天问。
毕竟是宗师强者,大半个月下来,伤势已然恢复泰半。
此时身形挺拔如渊渟岳峙,气场隐隐笼盖了整个竹林,压得风声萧肃,四下静谧。
——难道是刚与李星殊论道完毕,正在参悟剑法么?
傅寒洲略有些好奇,以轻功悄然走近了一些。
结果他还未来得及有动作,就见应龙城霍然睁开双眼,黑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便看向了傅寒洲。
傅寒洲有些懊恼,道:“打扰到你了?”
“……”
应龙城沉默起身,缓缓解释道:“我适才与李星殊论武,偶有所得,就在此处悟剑。”
傅寒洲道:“抱歉,那我先——”
“不。”应龙城道,“我所思‘逐流式’,宛在水中央,于是就在想你那一剑。又所得‘揽月式’,曰‘欲上青天揽明月’,后来又在想你。如果说打扰,你确实如此,但此事……实在怪不了你。”
剑神其实有点苦恼,又有点困惑,无奈地将天问放在石桌上,沉思起了问题。
傅寒洲的嘴角却在莫名上扬。
他左右看看,心中一动,挑起旁边一截树枝,又将头上碍事的帷帽摘了,就道:“逐流式,我也学会了。让我看看你所思为何?”
说罢,便以树枝作剑,上前抢攻。
应龙城猝不及防,倒也本能地以天问剑鞘相抵,很快陷入了傅寒洲的攻势当中。
两人一进一退,在竹林中就地开始了一场切磋。
但见竹叶飞舞,剑风纵横。
虽然剑没有出鞘,树枝也只是树枝,但傅寒洲的风格便是凌厉绝伦,开场就已将应龙城逼到角落里。
而应龙城剑法精深,此时只用一招“飞花式”,以其轻灵绝尘的长处来进行应对,倒将这场临时起意的切磋变得优美从容了起来。
片刻之后。
似乎还是傅寒洲求胜欲略强一筹,抢攻得手,一树枝抵在应龙城喉结上,挑眉道:“你不认真。”
话音刚落,他突然感觉头上一松,满头长发不自觉就披散了下来。
再一看,应龙城手中明明有剑却不出鞘,反而是左手,不知什么时候摘走了傅寒洲的桃木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