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露园走出来,梓锦就跟着长公主回了玫园,蒋嬷嬷亲自奉了茶,站在一旁伺候。梓锦知道蒋嬷嬷是长公主身边最可信的人,因此也不避讳,只是抬起头透过窗子看了外面一眼。蒋嬷嬷立刻明白,装作不经意的打起帘子在外面巡视一圈,确定无人偷听后,这才慢慢的又回来了。
梓锦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娘,这次去看我四姐姐,听她说在清水庵有人提及我的名讳。”
长公主一愣,正要将头上沉重的嵌宝赤金缧丝的金步摇拿下来的手一僵,又将簪子推回了发间,问道:“究竟怎么回事?”长公主毕竟是经历的事情多,很快的就能察觉到不对劲,按理说姑子庵这种地方是不会随意的提及勋贵之家贵人的名讳的。
蒋嬷嬷也皱着眉头说道:“咱们家跟清水庵除了杜夫人那边会每月施一点香油钱,并没有人跟她们多来往,三少夫人的名讳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姑子庵小尼姑的嘴里?”
梓锦这时说道:“并不是小尼姑,我四姐姐常去清水庵,对那里还有些了解,她说是恒字辈的尼姑。”
虽然对清水庵接触不多,长公主不知道恒字辈是什么辈,但是蒋嬷嬷知道,一愣,说道:“竟是静谧师太的徒弟?”
香架上三足瑞兽小铜鼎里燃着淡淡的杏花香,旁边的博古架上摆着金银玉器,形式各异,杏黄色的帷幕用镂空雕花的玉钩绾着,风一吹,帘幕微动,好像水纹浮动,多姿多彩。
长公主的屋子摆设不见得多奢华,却有一种高贵的令人不敢逼视的感觉,这种低调的华贵,并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至少梓锦目前还没有长公主这样的品味跟眼光。观察一个人的性格,就要从小处着手,这句话被视为至理名言,梓锦举得是对的,至少长公主坐在这屋子里,衬得起这满屋子的低调奢华。
“难怪你今日将话题引到了清水庵,想必你是对那里有什么疑心了?”长公主轻叹一声,神色不明。
梓锦忙说道:“本来是想跟娘献商议过才能行事,没想到您跟杜夫人正好在,我就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了。而且我还刚发现在我提到清水庵的时候,杜夫人的神色有些怪怪的。”
梓锦就把自己的发现说了说,又道:“毕竟是我自己的猜测,做不得准。”
“杜夫人此人素来是做事沉稳,出手狠准,居然也有失神的时候,看来是有些古怪。”蒋嬷嬷道,蒋嬷嬷对杜曼秋从来就没有好感过,这么多年了,纵然是没有十分了解,也能有几分猜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