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比饿死好。”
李孟羲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匆匆交代完了一切之后,他端过一旁的竹筒,把竹筒里剩的半竹筒混浊的水一口喝干。
“别在去外边打水了,省的坏人又欺负你。”
“二哥要睡一会儿,一觉醒来说不定就好了。”
说完,身体再也扛不住昏昏沉沉的感觉,李孟羲身体缩成一团,沉沉睡去,他的身体在不停发抖。
时代的一粒微尘,落在个体的头上,便是一座大山。这还不止是微尘那么简单,东汉末年,自黄巾起义开始,一个时代的动荡正愈演愈烈。
情况越发糟糕,伤口在发炎,再加上高烧,李孟羲大有一睡不起的趋势。
兄弟两个已经是第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黄昏时开饭,砖头没有听从哥哥之前的告诫,他又想挤进人群抢一口吃的。
营寨不大,李家小哥一副快死的模样,谁都看的一清二楚。
没有了哥哥的保护,别人欺负起砖头更加肆无忌惮。
然而不管别人怎么推搡和踢打,砖头这次不怕疼一样护着小脑袋拼命想往里挤,直到仅剩的竹筒被人一脚踩劈了。
砖头哇的一声就哭了,他抹着眼泪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哥哥身边,二哥快要病死了,再不吃东西就真的要死了,砖头没给二哥抢到吃的,因此他哭的很伤心。
营寨里那些抢到麦粥的人喝麦粥的吸溜声响成一片,砖头无助极了,他哇哇大哭着,营寨中的黄巾军众顶多会有人看哥俩两眼,没人会同情心泛滥到把自己的麦粥施舍给两个外人。
哭累了,砖头停止了哭泣,他坚强的擦干了眼泪,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在吃东西。
砖头已经不感觉到饿了,他已经饿了三天没吃东西,胃部已经失去了感知饥饿的能力,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乏力感。
“二哥……”砖头添了新伤的脸上泪痕未干,他抿着嘴巴,轻轻晃了晃缩成一团的二哥。
二哥终究未能醒来。
睡着就不饿了,砖头坚强的想着,他揉了揉没了感觉的肚子,贴着二哥躺下,努力想要睡去。
断粮第四天。
白天,什长神神秘秘的从外边跑回来了,他怀里好像揣着什么东西。
什长直奔篝火,驱赶走了别人,把怀里用破布包裹的东西抖了出来。
“啥?”跟什长关系好的老卒好奇的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