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频频往内看。
于矮几前一步站定,刘玄德双脚齐靠一起,双手前拢至身前,躬身重施一礼。
“见过先生。”
刘玄德称呼少年为先生,白天,他还叫少年为小兄弟。
称呼的改变,更多了些尊重在内。
李孟羲欲起身相迎,可是腿麻了,一时没站起来。
“我为客,君为主,玄德公不须如此大礼。快快请坐!”
李孟羲以手示意请刘玄德落座再谈。
刘备明明是整支义军的首领,更是这顶帐篷的主人,他表现的偏偏反而像是客人一般拘谨。
“玄德公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刘备于矮几另一侧坐定,“大汉危如累卵,旦夕有倾覆之祸。今汉室危难,备为汉室宗亲而不能尽尺寸之力,思之惭愧万分。”
说着,刘备已泪流满面,掩面啜泣起来。
李孟羲正欲准备把准备好的台词说出来,耳边,砖头嚼鸡骨头的咔嚓咔嚓的声音太过于清晰和违和了。
李孟羲皱眉,他碰了碰砖头,把砖头的鸡腿从他手里拿了出来放到了碗里。这孩子多久没吃肉了,骨头都嚼碎咽下去了。
哥哥不让吃肉,砖头有些委屈的瘪着嘴,眼巴巴看着碗里没吃完的半个鸡腿。
砖头很乖,他虽然很想吃,眼睛也盯着鸡肉,但是他老老实实的学哥哥那样跪坐着一动也不动。
“将军何以悲痛如此?”
“非为己哭,为汉室耳。”刘备呜呜哭泣,声音更咽。
“将军这般气量,却是太小,非是涤荡天下之主。”李孟羲似是失望,缓缓摇头,继而他目视刘玄德,语出犀利,“且问玄德公,纵汉失其德,能如何?纵汉失天命,又能如何?
汉失其德,那便再立德行;汉失天命,那便再夺天命!
君即为汉室宗亲,汉室将亡,天下风云,君当一肩挑之!”
“将军堂堂七尺之躯,却哭哭啼啼,如妇人之态,让人生笑。
莫不是将军怕了?若无胆扛起天下任,不妨解散义军,早日归乡,老死田亩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