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这位费小姐……不愧是大将军的孙女。”庞宪倚靠在藏兵洞的外墙上,对姜远苦笑。
看吧,并不是我一个人觉得你难对付。姜远心想,回头朝费芸葭看去,见她安分地站在阶梯附近眺望,于是放心地转回来和庞宪交谈。
“庞将军,多谢你送的酒食。”
“姜参军不必客气。”庞宪微微一笑,随后有些感慨地说道:“听闻卫将军在沓中取得大捷,姜参军更是亲手诛杀郭循,功勋卓著,实在令庞某羡慕。”
其实只是将功折罪罢了……
姜远摇了摇头,谦虚地说道:“多亏卫将军筹画得当,诸军将士用命,此战功劳非一人所有。”
“诚如费小姐所言,庞某虽有心为国建功,却只能在白水关碌碌无为。”庞宪自嘲叹道:“也不知何日能上阵杀敌。”
“庞将军莫要如此自轻,我等在沓中交战时曾有一支魏军从祁山出击,直抵阴平桥头。若无白水关,则梓潼、广汉皆受敌威胁。”
庞宪神色微动,几日前听闻阴平桥头出现敌情时他也很紧张,当时白水关上下也已经进入临战状态。所幸后来沓中汉军及时回援,驱走了那支魏军。
之后两人又闲谈了几句时局,姜远便提出告辞,准备带费芸葭回马车去。
庞宪虽然意犹未尽,但也不好阻拦,于是一路送两人下关。
“庞将军,不必送了。”姜远在关下婉拒了庞宪,领着费芸葭返回赵允等人休息之地。
费芸葭走在姜远身旁,等离白水关城楼稍远之后开口说道:“那位庞将军显然是希望你能给他一个上阵的机会,你不会连这都看不出来吧?”
“我当然看得出来。”姜远撇了撇嘴。
“那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费芸葭略微不满,“你在军中,怕是还不知道吧?自我祖父遇刺之后,蜀中人心浮动,不知有多少人暗里觉得汉室兴复无望,这个时候愿赴国难的人可是难得。”
姜远吃惊地问道:“人心浮动?此话当真?”
费芸葭斜睨了他一眼,神情无奈道:“这等大事,我哪敢胡说?父亲从成都赶来为祖父操持后事,我听到他和祖父的一些故吏门生交谈,都在忧心国事。连成都都有不少人觉得天崩在即大厦将倾,里头不乏在朝中的大臣。”
姜远听了不禁心中愠怒,明明将士们还在前方和魏军拼死作战,后方竟然有这么多人唱衰国运,岂能不让人咬牙切齿。
费芸葭继续说道:“姜参军,如今我弱敌强,以弱胜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好好想想吧。”
姜远愣了一下,听出她话里有话,耐着性子小心问道:“费小姐是要我早作长计?”
“姜维已是五十一岁高龄了吧?”费芸葭淡淡地说道,“如今大汉上下皆仰仗他一人,若他一朝倒下,谁人可以扶倾危挽狂澜呢?”
姜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