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这种伤,有特别灵验的膏药。”张嶷笑了笑说道,“不过头几日肯定是很受苦的。军法如山,其实卫将军已经留情了。”
“是么?”
“他犯的这个错,往大了说可是算是违背将令,是能斩首的罪。”张嶷边走便说道,“军中令行禁止,法度严明。古往今来便有规矩,哪怕上命是错误的,底下人也必须去执行,何况这次卫将军的撤退命令是正确的。”
“虽误亦行……”“不错,虽误亦行,只有如此才能让主帅对整支军队如臂使指。”
姜远琢磨着张嶷的这番话,觉得虽误亦行这一条有点颠覆自己的三观,要求底下领兵的将领对主帅的命令不折不扣执行到底,哪怕明知是错的也不反抗,这不就等于扼杀了底下人的主观能动性吗?
当然这么做的好处也很清晰,保证主帅能够完全掌握自己手下的军队,根据行军速度随时可以轻易推算出各部的位置,这在通讯条件极为简陋的古代是十分重要的。
如果主帅的个人能力足够出众,底下人完全放弃自己的想法做他的提线人偶也不是什么坏事……姜远心想,只是人非圣贤,谁没有个判断失误的时候呢?即便是义父,这一次不也没算到郭淮这么快就到了天水、没算到魏国能动员起十五万人的庞大援军。
此时张嶷的声音把姜远从遐想中拉回了现实:“姜参军,我已经让各校将领粗略统计,无当飞军经过这一战损失了近五百人的兵力。”
“和邓忠交战的时候,有这么多人阵亡吗?”姜远心中一惊,回想起无当飞军经历的两场战斗,沓中伏击那一战几乎是痛打落水狗己方没什么损失的,那么这接近五百人的减员只能是在钥谷一战时造成的。
张嶷说道:“倒也不全是阵亡,有些人还活着,但落下了伤残……”
姜远这才发现张嶷领着自己前往的方向不是无当飞军营地所在,而是全军的医营。
姜维手下整支军队的伤病都集中在医营,比起其他营寨中巡逻士兵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医营里的氛围比较沉重凄凉,时不时可以听到伤痛难忍的嚎叫。
“张将军。”
“张将军……”
一名额头轻伤的无当飞军士兵搀扶着失去了一条腿的同伴经过,两人见到张嶷和姜远时显得十分诧异,停下来向二人行礼。
张嶷对二人点头致意,吩咐他们快去休息,随后继续往医营深处走去。
感受到伤病员们从四周凝聚过来的目光,姜远感到很不自在,不由自主地把头埋低,看着张嶷的脚后跟和自己的脚尖,仿佛自己亏欠了这些人似的。
“你还是第一次看到大战之后医营里的样子吧?”张嶷察觉到他呼吸的紊乱,很快便理解了他此时的心情。
“嗯……”
“让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张嶷停顿了片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