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隙已经日益深重了。”
“内忧外患,果然不假……”
“危急存亡之秋,何曾远离过?”张嶷叹了口气,“说回招兵的事,很多蛮族人参加汉军,主要是希望通过在战场上博取军功封赏,以改变自身受歧视的地位。但丞相故世之后,我军对曹魏整体采取守势,这二十年间立功的机会少之又少。”姜远心思一转,说道:“那现在不正是个好机会?义父摆脱了费大将军的控制独立掌兵,接下来和北边的战事肯定不会少。”
“只是已经二十年过去了,尚不知这一辈的蛮族青壮对北伐抱着怎样的看法。”张嶷的话语透露出他对此的担心,“丞相在世时,我军在敌关陇地区来去如闲庭信步。那个时候的我军是否比现在更强大且不论,但至少诸将比现在更团结一致,也对北伐更有信心。”
听张嶷这么一说,姜远便立刻想起不久前在中军帐内发生的事,像廖化这样沉稳持重的老人会当众批评主帅姜维,这是他没想到的。
军中不是铁板一块啊……姜远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或许这些矛盾在征战时还不明显,面对强大的魏军,己方高层将领之间还是能够摒弃成见齐心协力的。所以在钥谷之战结束后尽管廖化和张嶷都几乎已经被自己提出的三个理由说服,但全军还是坚定地执行了姜维东进天水的命令,如期抵达冀县与主力会师。
战争结束之后,也许会有更多的矛盾暴露出来,毕竟义父的声威名望还远远比不上诸葛丞相。
没有人可以比得上的,姜远心想,诸葛亮的存在对整个蜀汉而言就是不可复制的奇迹,所以他的后继者们即便水准都在常人之上,也难以望其项背。
听到姜远口中发出叹息之声,张嶷也满怀感慨,不过转眼间他又想到,现在好歹大家是在姜维的带领下打了胜仗重创了魏军的,自己身为一军之将对姜远接连发表这些引人担忧的言论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姜参军,忘掉我刚才那番有扰乱军心之嫌的话吧。”张嶷自责地说道,“卫将军在用兵上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汉军上下无人能出其右。放眼关陇一带,魏军将领中也罕有敌手。”
“张将军,我认为既然军中有诸多问题,及早说出来总比出了乱子再想办法补救的好。”姜远回答道,“刚才在帐中我也能感觉出来,将军们对北伐的看法并不完全一致。至于义父用兵的能力,不是我这样资历浅薄的人可以评价的,不过我认为魏将邓艾是个必须要提防的对手。”
张嶷问道:“比起郭淮,你还要更看重邓艾?”
“我猜郭淮已经时日无多了。即便他不病死,也会因为病体被调离前线。不过即便郭淮离开雍凉,也还轮不到邓艾马上接手,我们的下一个敌人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