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衣袖覆在源稚生肩膀上,诚恳地说。
“老爹为什么要突然道歉?”源稚生依旧是垂帘着眸子,问。
“因为我答应过你啊,不要让家族流血,不再将无辜之人牵扯到战争之中,可这次我即将打破我曾经许下的承诺,我对你、对绘梨衣,对家族里信任我的诸位还有那些年轻和孩子们,都于心有愧!”橘政宗满怀悲怆,沉声说。
回以橘政宗的知识沉默,源稚生看了看橘政宗老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枯槁老手,缄默在原地,一言不发。
“可是稚生你要知道,有些正义之血是不得不流的,生命就像长在前人苦难上的花,需要浇灌的则是鲜红的血,如果我们不流血、不牺牲,那我们的后人呢?我们深爱着的爱人、家人、孩子们呢?他们会永远生活在威胁与苦难的阴影下。”橘政宗语气颇为沉重地说。
“其实我都理解,老爹,所以你无需道歉。”听过橘政宗这番话后,源稚生终于抬起了头,而他对上的正是橘政宗那双浑浊沧桑却又藏满爱意的眼睛。
“还有,嫁祸给猛鬼众的行为虽然不道义,但这是夹杂在卡塞尔学院与猛鬼众之间最理智的求生之道了,但终归来说那些违背了道义的谎言还是让我一人承受吧。”
源稚生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沉声说:“老爹……我并不是不赞同老爹的做法,但是老爹你也知道,我这么个人也没有太大的追求和抱负,比起看着蛇歧八家站上顶点永垂不朽那种想法,我其实更倾向于家族的人们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就好,然后我呢,最想的就是去法国的海滩上卖防晒油,然后最好是有几个穿着凉快比基尼的外国美女让我亲手帮她们涂上……”
“会有的。”橘政宗一双老眸望向帐幕上的青面夜叉,“不论是家族的延续,还是你‘远大’的理想,都会实现的。”
“但愿如此吧。”源稚生说,“他们应该快到了,老爹你早些出来。”
源稚生帮橘政宗整理好衣衫后,掀开白色巨大帐幕的一角先行离开。
“父慈子孝,夫复何求呢?”橘政宗轻轻摇头轻轻地说。
“可是啊,稚生,有些人活一世平安喜乐即是富贵;但有些人注定不甘于平凡啊,倘若不站上顶点去俯瞰一下人间,谁人又不是蝼蚁呢?”
“成大事者如果不抛弃一些棋子不敢于牺牲的话,终会在迈向神坛的最后一步而功亏一篑。”
“终不过是黄粱一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