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晚。
这几年庆宜市评文明城市,在城管夜以继日的监督驱赶下,路边摊确实日渐减少,这个点虽然是夜宵摊的高峰期,但烤地薯这种入不敷出的生意,对于庆宜这种几年光景发展飞速,靠拆迁就拆出不少暴发户的城市来说,确实没什么人愿意做。
“你们家老太太睡得挺晚啊。”他半信半疑地调侃了句。
“嗯,吃不着还得发脾气,没开玩笑。”
“这么凶啊——”陈路周拖着音,拿后背抵上身后的电话柱,垂眼若有所思看着她,“我倒是有个办法。”
朱仰起接到电话的时候,嘴里正在大快朵颐地吸着最后一根骨头里的骨髓,“什么,你俩上哪儿去?烤什么地鼠?那玩意多难抓啊。哦哦,行吧,那我吃完给她送回去再过来找你。”
蔡莹莹这会儿才回过神,心神恍惚地开口:“他们俩去哪了?”
“说是打地鼠去了?”朱仰起挂掉电话,得,听半天还是没听清楚,“不知道,反正我的任务就是吃完剩下的骨头然后把你送回去。”
“哦——”蔡莹莹眯起眼睛,洞若观火地看着朱仰起,直白地问:“你朋友是不是想追我朋友?”
朱仰起刚把吸管插进骨头,瞬间怔住,“什么玩意儿?你说陈路周?”
“对啊,不然他俩为什么单独去打地鼠了?打地鼠多暧昧啊。”
“打地鼠有什么暧昧的?又不是去看电影。”朱仰起直男式不解。
蔡莹莹信誓旦旦,一脸“我还不了解你们臭男人”的样子说,“反正就很暧昧,你朋友就是想追我朋友,别说是我朋友主动的,她是绝对不会主动约的。”
“明明是你朋友更主动好吧,”朱仰起不屑地笑了下,“我觉得你就是想多了,我朋友才不会做这么不人道的事情——”
后来一想,陈路周不人道的事情确实也做了不少,朱仰起自己都愣了愣,紧跟着,他心里莫名窜起一股未明火,不知道是出于被人看低了人品和道德底线的怒气,还是其他的什么。他郑重其事地把手套一摘,义气十足地丢在桌上,看着蔡莹莹一字一句道:“反正就是不会,你说他要是去跟人约炮一夜情当牛郎还是什么的,那我不敢保证啊,但是撬墙角这种事他才不会干!”
蔡莹莹:“……”
**
陈路周其实搬过来不久,厨房冷冷清清,没开过火。他依稀记得前两天过来打扫的阿姨为了感谢他帮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