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沉。
折腾了一晚,总算都消停了。
地窖里,阴寒潮湿,四周墙壁上布满了灰绿色的苔藓,蚊虫肆意侵扰。
陈母病体疲累,再加上一夜的担惊受怕,实在是支撑不住,先自回房安睡了。
弟弟允植见屋中已乱作一团,借口马上就快春闱了,也回屋草草收拾一下,歇下了。
只留下思雨一人照顾那位白衣少侠。
她长叹了口气,这本该弟弟留下给她搭把手,可他却靠不住。
没办法。
她只好从屋里拿出一床褥,在那仅容下一人转身的水窖中搭了一个简易卧榻,铺上棉被。
她把那白衣人推上卧榻,这样至少他不会被地气侵袭,冰寒入体。
地窖内,蚊虫被那白衣人的血腥气吸引,大片,大片黑乎乎的蚊子成群吸吮那白衣人已不多的血液。
怎么挥打,也不去,那些蚊子去了又来,嗡嗡作响,让她头皮发麻。
她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这个人非得流血而死。
不得已,在自己闺房内找到了几片蚊香,点燃。
可在这狭小空间内,只怕是蚊子没熏死,人先熏晕了。
她只好只燃了一点蚊香,效果好一些。
直至这时,她才有空仔细看看这个白衣侠客。
只见他两道剑眉,又浓又黑,脸色苍白,无血色,双眼紧闭,却蒙着面。
她不禁好奇。
自见他第一面,他就白纱蒙面。
她太想看看这个敢盗库银的家伙到底长什么样子。
她一把将面纱拽走,露出一张刚毅,棱角分明的脸。
她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如此接近。
小小水窖内,一个人转个身都难,却硬塞进两个人,可见两人距离之近。
那男子沉重,滚烫的气息,吐息在她脸上,她有些受不了。
她想离开,却忽觉手被铁钳一般攥住,疼得她差点叫出来,回头一看,他居然拉住了自己的手不放。
可他眉眼耸动,却一直不见睁开,显然,他在做梦。
“别走,别走,别离开我!”
他在呓语。
思雨怎么也挣脱不了,只好暂时留下。
她抬头仰望星空。
一轮圆月从云层中钻出,银色的月光洒了下来,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