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那么就盛不下这么多内容,这是一件极繁琐而又不能有一丝丝懈怠的细活。
思雨从早到晚,整整练了三天三夜,终于在晚上的时候掌灯时分,才敢尝试在白麻绢布的里衣上写下了第一个字。
她屏心静气,运笔不疾也不阻滞,绝不敢停顿,终于,第一个字抄了上去。
效果极好,字迹清晰,甚至比范院长的字还要小上一圈。
可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鼻尖滴在桌上,氤氲一片。
陈母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思雨抬起头来,笑着看了一眼她,眼神充满了自信。
她心疼得抚摸了下思雨的如墨的长发:“闺女,尽力即可,千万别熬坏身子!”
思雨的一双大眼里充满了自信,朝她点点头道:“娘,这下我们家终于熬出头了!”
陈母听了这话,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在思雨扭过头去的一瞬间,已是泪光点点。
思雨长出了一口气,是否能把这个家带出困境,全看自己这支小楷笔了。
桌上摆着一方端砚,这方砚台还是沈沧浪的送给自己的,触手冰凉,心中别是一番滋味。
边角还有裂纹,想起那晚,如果不是自己用这方砚砸的那无赖头破血流,只怕是自己清白就会被那人玷污。
她进而又想到那个神秘的白衣人,不知他此时又身在何方?
睹物思人,凭添诸多思绪。
她努力收拢思绪,集中精力,迫使自己平心静气,执笔的手不再发抖。
她开始抄袭四书章句摘要,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一部四书章句摘要,足有一寸厚,囊括了四书五经主要常考的经典内容。
自大明开国以来,至今已百余年,一直采取八股取士,就这么一本四书五经,出题都出遍了,无外乎这些内容,已是出无可出。
逼得历届考官只好东拼西凑,将完整一句话割裂,从它处摘得半句硬凑成一道题。
这就是难坏天下读书人的截搭题,若不将四书五经熟记至滚瓜烂熟,只怕碰上此类题,根本不知其出处,也难理解题意,一开始就败在破题上。
更别讲下面的承题,束股,一系列步骤。
文章从一开始,连笔都无处下,任你十年寒窗,到头来,冥思苦想,不得要领,只好枯坐考场上,那种深深地绝望与无助,简直比杀了你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