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沧浪在王管事的提醒下,方觉得自己已失言。
只见那些画师与左右街坊邻居们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调笑的意味。
他再偷眼瞧了下陈母,稍稍放心一些,她脸上并未表现出有任何的不快。
只是温和的对着他笑。
他内心深处的不安,一下子被狂喜所代替,看来,陈母是同意的。
恰这时,王阿婆的大儿子,王大牛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拿着一大坛酒不顾王阿婆劝阻执意过来找他拼酒。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喂,你不就是那个什么京城的沈大官的二儿子嘛,有胆和我拼洒么?”
沈沧浪见他十分无礼,出言无状,便有些气恼,只不过看在他帮过思雨,这才按捺下火气,不悦道:“好呀,怎么个拼法?”
他在京城中,别人称他为酒中仙,也是十分的善饮,见有人来和他斗酒,心中自是有几分底气。
王管事忙要过来劝,却被旁边的张屠户拉住,“来,兄弟,看你这又胖又壮,咱俩或许是同行!”
众邻居更是起哄,四名画师也极是善饮,听他们这么一来,更是来了兴趣。
偏这时,思雨一声柔柔的喊道:“上菜了,想斗酒,吃些东西再斗,空腹饮酒,不好的!”
刚才两人之间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随着思雨一声轻呼,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王大牛那么高大健壮的身躯,整个人如黑铁塔一般,可在思雨的目光触及他的一霎那,立刻乖乖退回座位上。
而沈沧浪见她笑魇如花,还当她没听见自己刚才那一番话,心中难免有点小庆幸。
忽然一阵钻心的痛从脚趾传来,原来是思雨暗暗的踩了他了一脚,嗔怒的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盯在他脸上,流转他心间,虽然没喝酒,却已醉了。
这时,打帮思雨的几个姐妹,婶婶,已开始端上数道菜。
这第一波便有几个凉菜,冷拼,热盘,都是乡间常见的菜式,却经思雨一手调制,味道大不同。
沈沧浪本想叫住思雨,却见她又钻回那个充满烟火气厨房,直让他心疼不已。
忽然有个画师大叫道:“这道菜你是怎么做的呀,这让我怎么舍得吃呀!”
原来这道鸡蛋羹的确与众不同。
最奇的就是这鸡蛋羹做的表面极光滑如镜面,可这也就罢了,偏偏用酱汁画了个仕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