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伊蹲下来,微声地啜泣着,伊是心疼杨过,造化为何要这样子欺负人啊?
伊默爱着杨过,这件事,几乎众人皆知,独有他佯装地不知。从一开始,伊就别无选择地选了孤独,但为何,他也要从随着熬十六年的孤独呢?
两个人的孤独,如果不能互相弥补,便会二次方般地无限放大。
杨过只轻淡地一笑,独手拉起了伊,程英抹掉泪,杨过说:“你为何这等傻啊?”他俩个走出闹市区,找了条梧桐下的木椅坐,浅夜了,风很萧瑟,林荫路上人不多。程英哀忧着声说:“何时人生能不苦呢?”
杨过依然以笑掩盖痛,依然潇洒如风:“苦吗?不就十六年嘛,我等伊就是了。”
程英若有思地盯了眼杨过。他,还是初见时的那等桀骜不羁啊。记得彼时春风春水袅袅,三月正好,程英于桃花林里听春籁,忽听有人轻笑了声,向北微瞥,就见到衣袂的一角,衣袂飘飘,于绯红桃花影里忽隐忽现,是一个背着吉他的少年。
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呢——程英正在读诗经·淇奥,恰好读到“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句,蓦然间就忽逢这云林肃肃的少年,怎不如诗句的应景啊?
唉,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少年去北林绕了一圈,无所获,复又绕回来,温声问道:“这位姑娘,请问一下,黄老先生不在吗?”
“三日前,师父放舟去海上吹箫了,还未返。”
程英合上书,嚼着字句答这少年的询话。伊低着头,风卷花瓣簌簌地坠,坠得伊满衣满颈都是。
少年哦了一声,是无谓的表情,忽然浅笑说:“桃林太美,后会无期。”
程英愕然抬头,那少年已走的远了。
后会无期?是与我,还是与这无识无知的桃林呢?
程英莫名地愁起,向南望,眼见阴天了,郁青色的天空从海边漫上来,估摸着很快便要落雨天。
落雨?程英愀然担心起了少年,去屋里拿了把伞,飞步向少年追去。
在桃林临海的边角,遥看到少年逆风悄立在一块海石上,卫衣飘动,神采丰逸。旁不远,伴有一个穿吊带裙的女郎。程英疑心伊是少年的眷侣,便伤怀了,略泛酸味,依然走近过去,故作没事地说:“天要下雨了,给你把伞。”
少年弯了眼一笑,很明媚,说:“多谢姑娘了,放下伞,你走吧。”
程英见少年没向这儿瞥一眼,心纷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