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疯长,城市茂盛。阿傑住在夏天里,清晨,他做梦又梦到了遥远的故乡。在取悦自己的梦里,阿傑像是旧地重游,与几个老友在川店里吃着火锅唱着歌。欢乐从梦里溢出来,滋长出满满一床的幼朝颜。
他预定的梦是在喝第三罐啤酒的时候醒来,阿傑的酒量欠佳,陪老友总也陪不到第四罐。在梦的尽头,阿傑先醒了眼睛,盯着房顶上的白云慢慢飘过,躺在床上没有动,良久良久回味着这个梦,嘴里似乎还泛着虾滑与啤酒的味道。
以前有一次他没有预定梦的长度,只设计了梦景发生在老家的岩烧店,却被张力那坏小子多灌了几罐,导致醉梦,在梦中大睡了两天,差点坠入梦中梦里醒不来。
阿傑是有起床拖延症,想再赖一会床的,却听玄门那边起了一阵敲门声。阿傑只好坐起来,先扯尽去缠绕在半边身体的紫鲜幼嫩的朝颜花。其实他并不喜欢这种清晨醒来就被花朵堆攒的奇异感觉。梦就是梦,弄这么矫情有屁用,还从梦里钻出什么破花来,能当早餐吃吗?阿傑一边发牢骚,一边揪了几片花朵送了嘴里大嚼,嗯,还挺甜味的。
光脚去开门,嘴里还在不断咕哝:“是哪个小赤佬敲门,扰大爷的回笼觉。”
是阿成,家住斜对角的树屋里。阿成说,他要搭乘第9路沿森缓列,去看望住在冬天的父母,并想邀阿傑结伴成行,到冬天偏北的落风岭去滑雪。
阿傑一边礼貌地谢绝了阿成的邀请,一边没良心地腹诽起来:冬天那么冷,喊大爷去那里找罪吃,滑雪能有睡大觉香吗?
送阿成送到庭院外,忽然又将他叫住:“阿成啊,我屋里近几天断了冷风,你恰好去冬天,顺路帮我向阿美女士处取来一瓮啖风芷。”
啖风芷是一种神奇异草,在幼芽时期以吸食风为生,并能够全部存储于胚胎,至长出第一片叶子时,就开始向外释放所存储的风。所以养在夏天的啖风芷会在出叶后释放暖风,而在冬天的啖风芷则释放冷风。房子里的凉气来自于冬天,屋那头也有一座冬天的房子,需要夏天的暖风。两座房子间便互相给予,各取所需,冬天与夏天的居民都是这样互助的。
阿傑没好气而且小气地说:“你告诉阿美,如果她忘了给我培植冷气,我就把暴晒庭下的啖风芷幼芽给她掐了。冻死她。”
等阿成走了后,阿傑还在埋怨说:“这种破地方,连个手机都没有,真是落后。”
他本来想回屋子继续睡觉,路过庭院边的白色篱笆,见有一只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