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那个少年回转了头,似乎感应到聂细雪在看他,对着聂细雪轻轻一笑,却笑的那么冷,那么邪气。吓的聂细雪打了个寒噤,赶紧缩回目光,心想:“好冷的笑容,难道他是从冬天来的吗?”
当公交车行到风城美术学院南门,聂细雪从后门下了车,走进庞大的石头校门,突如其来的风回绕盘旋,舞乱了发梢,聂细雪却感觉好冷,似乎有一股汹涌的寒意钻进了骨髓,但绝不是因为风的缘故,毕竟深秋冷不过冬天,这个季节的风,还不会冷到叫人受不了。
聂细雪裹紧了领口,忍不住抱紧了自己,北风迎面吹着,寒意却是从背后袭来的。不禁转过头,就看见了一个人,一个面容极白风衣破落的人。
那个人静静地站在不远的地方,却似亘古以来便站在那儿,好几千年也一动不动,大衣灌满了风,瘦弱的身影似乎经不起秋天,正是那个在天桥上仰望天空的孤独少年。
聂细雪笑了笑,说:“你也在这儿上学?”少年动了动嘴唇,但没有说出话。这时候,前头有同学叫“细雪”。聂细雪回身一看,是同班同学徐艳。
“我同学在叫我呢,不跟你聊了。”聂细雪边说着,边回头,可回过头来,石头路上空荡荡的,却不见了那个少年。
聂细雪嘟囔着:“还真是奇了怪了。”
三
聂细雪坐在教室里面,心却始终不能安静,脑海内不时闪出那个少年的画面,眼光聚焦在画架上却走了神。老师在讲台上解说着绘画技巧,聂细雪一直心不在焉,心想:“他到底特殊在哪了,为什么我会对他念念不忘?”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出校门,聂细雪还不饿,一个人在校园的油柏路上散步。路的两岸种满了法国梧桐,金黄色的叶子铺满了地,踩在上面很容易就碎了。聂细雪闭上了眼,认真听起秋天的声音,竟然那么动人。
每间隔两株梧桐,树下都有一只木头长椅,上面落了几片叶子,秋天过于荒凉,已经很少人会坐在树下故作深沉了。聂细雪却擦去了落叶,坐在长椅子上,抬起头,看着辽阔悲凉的天空,望的很深切,却总也望不透,如同站在这个城市的边缘,望着无穷岸的大海。
起风了,飞舞的叶子铺天盖地,聂细雪闭上眼睛,听着风的声音。这座城,每一个季节都是多风的季节,所以才叫做“风城”,但深秋的风,格外美。
在风声中,好似搀和着轻弱的脚步声,轻的如一只花猫。聂细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