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永巷子的老韩家问过了,你当日是去打过家具,也的确是第二天早晨离开的。老韩说是你要求给你准备客房,但你晚上几点入睡,是否入睡,他家人睡得早,根本无从知晓。而且,从水永巷子到今春巷子的距离不远,你完全可以当晚回去,为什么要求住在老韩家?”
万有力道:“我们做木匠活的那有个准儿,什么时候做完就什么时间休息,废寝忘食的事儿常有,干完活晚了,累了,自然不想走路了。”
蒙柔宁一笑道:“不想走路了,真的吗?传李贵上堂。”
不一会儿今春巷子的惯偷李贵上堂来。
众人不解其意。
李贵穿一身黑色紧身的衣衫,到堂上跪下,蒙柔宁问:“李贵,你将案发那天晚上的亲眼所见讲述一遍。”
李贵点点头道:“老爷,万达有家着火那天晚上,我正在他家院子里藏着,打算等他和万方氏睡着了,我进去寻摸点儿东西。不过,当晚,我刚要动手,就见到万有力出现在窗子下面,他用一根木头斜钉在窗户框上,我忙藏起来,后来就看到着火了。我因为是个偷,不敢叫喊,就跑了。”
听了李贵的话,万有力的身子仿佛被抽筋拔骨一般,颓然堆了下去。
蒙柔宁道:“万有力,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讲?”
旁边一直垂头跪着的董及扑上来,用手上的铁链子捶打万有力:“你这个纵火犯,我就知道是你干的,否则你干嘛死咬着让我顶罪?”
万有力用手护住头,半哭,半嚎叫着:“我也是被逼的,我欠了一百两银子的赌债,可是那老东西就是不给我添这个窟窿,我走投无路了呀。”
一个旧案立时审结,万有力在罪状上画押之后被收监,董及无罪释放。
第二日,单莫比将三个传到大堂,请他们谈第二个财产继承案的结论。
杜鸣觉得自己在前一个案子中失利了,有些怏怏不快。
单莫比请他先谈自己的看法,他打起精神道:“这个案子是普通的财产纠纷,当朝律例规定父母遗产不能由不同姓的人继承,但也不能由不同宗的人继承,所以如果按照律例严格来操作,郑晴和周九龙都不符合财产继承规定,应该判给同宗同姓之人继承。”
单莫比不置可否。
史亦临朗声道:“杜兄说的的确符合当朝律例,如此操作自然是从依法角度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违背了过世的周原文和周柳氏的意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