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来府中侍候你生产的稳婆……无一不是我派去的人。”
“这也要感谢兄长对你的不闻不问,否则,就算我再手眼通天,怎么也插手不到兄长的府中去啊。“
一直在边上看戏的皇帝忽然想起当时他虽把淑妃安置在后院,却没怎么关心过,只是让府中的管事保证她的一应用度不缺即可。
没想到却给萧溢有了动手脚的机会。
淑妃怔了半天,忽然惨然一笑,颓然地跌坐在地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上首皇帝的脸上。
看着他那张如今依然俊美的脸,心中剧痛。
她汲汲营营一辈子,到头来不仅一场空,就连亲生的儿子,也没能亲手照顾一次。
嗓间已变得极其嘶哑,哽咽得无法开口,含泪喘息片刻,这才继续道,
“我的孩子,你把他怎么样了?”
她不敢去想,孩子这些年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你放心,他比你想得要好多了。”
萧溢讽刺无比地一笑,
“这里,就是他亲手射的……”
他指着小腿上那没拔下的羽箭,伤口周围的血已经凝固成黑色的血块。
“我才当真后悔,也许我当初根本就不该起那样的念头。倘若当初肯放手,说不定根本就不会有今日的这一切。”
“阿珞不会死,阿珩不会和我离心,说起来,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说着,素来坚挺的背脊彻底佝偻了下来,厌憎地看着淑妃。
与其说厌憎,不如说是深感屈辱,过去大半辈子的骄傲和尊严全被眼前这个女子亲手摧毁。
他仿佛看到她在他的依恋中怎样的志得意满,暗笑原来将一个人玩弄于股掌是如此容易。
他胸口痛得厉害,只要依靠口就会撕裂出不会愈合的伤口。
被人背叛,也背叛了兄长,更害死了情同手足的好友,所作的一切,缘来只是一个笑话。
他在一场巨大的欺骗中沉迷痴醉,更差点死在自己寄予厚望的孩子手中。
羞愤的情绪陡然间压倒悲痛,萧溢向后倒过去,仰躺在地上,望着高高的房梁上,那盘绕着粗大梁木的金龙。
它那张开的口,仿佛巨大的黑洞,要将他吸了进去。
眼角有湿热的东西滑过,
“兄长,阿南,若是有下辈子,我一定只做那个跟在你们身后的那个小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