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世的今日,便是宣帝驾崩,自己生死之日。
而今,自己站在金砌的雄伟大殿上,回忆起记忆里的悲痛哀绝,依旧如自己亲身经历。
无论是否重来,有了这段记忆的自己,是李忻,也不再是李忻。
“滋-,这谁呀?大陈的英雄冢也是你来的地方?莫非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李忻看向迎面走来的两个女子,身后还候着两排的侍婢,一眼望过去,竟看不到头。这
排场就是当年身为太子妃的自己也不敢做到如此地步,李忻暗自皱眉。
“二婶。”
李忻拂袖施礼,却被二夫人王氏给生生避开。
动作僵持一下,李忻继续施礼。
“五姑娘如今是叱咤风云的女侯爷,妾身哪里敢受五姑娘的礼数。那句‘二婶’更是当不得,五姑娘是谁呀,那是女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主儿。妾身一位内宅妇人高攀不上。”
李忻哪里听不出这明嘲暗讽的劲儿,只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罢了,她倒是没什么。
直愣愣地看在一旁,也不接二婶王氏的话。若是接着,还不知道得怼上多少句。
倒是王氏身边那微微切切梳着夫人装扮的年轻女子吸引了李忻的目光,“六妹妹?”
李忻一走四年之久,家里的弟弟妹妹们都变化挺大。
李怡梳了妇人的发髻,经了事,变化还是挺大。
倒不是说长相,而是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给人的感受。
此时的李怡听到李忻喊她根本不敢抬起头来,适才进来她便看到这李忻戴的面具,像是画本子里面走出来的魔鬼。
没有笑容,像是木头人一般的木纳。
可是那两道眉毛下的黑圆点却直勾勾的瞪过来,明明避开,依旧能感受到来自那双眸子彻骨的寒冷。
“六妹妹?”李忻再问了一道。
王氏见不得自己女儿在仇人面前露了怯意,收藏在宽大厚实的衣袖之中,透过衣服,找到那一丝皮肤,然后狠狠一揪。
李怡哪里还敢叫出声来,捂着嘴巴很是委屈地看向自己个母亲。
王氏给她使眼色,李怡无奈只好有气无力,带着无力还有些病喘的模样回应道,“近日有些疲乏,神情恍惚,竟没有看到姐姐,姐姐莫怪罪才是。”
面具下的李忻蹙眉,这母女俩一个“不敢”,一个“怪罪”到底是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