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晓。
付拾一收拾好,行人就三三两两的开始来了。
说是要用江水沐浴,可谁也不可能真脱了衣裳跳进江里。
便都只打水上来,用柳树的嫩枝条沾了水,往身上洒一洒,意思意思。
也可以蹲在江边,碰了水洗个手洗个脸,意思也差不多。
这里没有柳树,故而就有专门的人挑着柳枝来卖——
付拾一看得直笑:“真是有需求就有市场。”
刘大郎坐在后头,守着马,一言不发,瞧那神色,怕是又走神了。
横竖这会儿没生意,付拾一就喊他:“阿兄也去洗洗手。”
不管有用没用,好歹是个心里安慰。
刘大郎回过神来,意兴阑珊:“我就不去了。”
付拾一暗叹一声,到底没再劝。只一心一意等着生意上门。
今日这里还真是热闹,各种卖头花的,手绢的,胭脂水粉的,蒸饼的,茶水的,还有什么糖葫芦的,全都来了。
而长安城里的人,也是蜂拥而至。
长安如今风气开放,又是太平盛世,女郎们也不似前朝拘束,出门不带帷幕,也是常见。
为了出门方便穿胡服的,也比比皆是。
不过更多的,还是梳了高高发髻,戴着大朵绢花,插着一头珠翠,妆容夸张的女郎。
这些女郎个个面白无比,眉毛各式各样,但都是浓黑无比。而嘴唇,也都是樱桃一点——
即便是见惯了,付拾一还是觉得这种妆容有点太过夸张了。
且有点东施效颦。
一白遮百丑,可你身边要是个个都涂个大白脸,你也觉得受不住。
而且脂粉用多了,空气里都是脂粉香气。
付拾一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拿蒲扇扇了扇风。
这个天,是越来越热了。
可那些年轻女郎郎君们,一个个却兴致勃勃——或是三五成群,在地上铺了席子坐下赏景对诗闲谈,或是去鸡鸣山上看桃花,还有一起荡秋千,投壶的。
这种热闹的场景,在小地方还真瞧不见。
付拾一看着这些年轻人,只觉得自己也活泛了:这种青春朝气,真的是只有那个年岁才有。对什么都能保持一种热切和好奇。
刘大郎见付拾一好奇,好歹愿意开口了:“你去转一转,玩一玩,我看着摊子吧。反正也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