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虽好,但如若实施起来恐怕太过冒险。”
关黔南抿唇道:“往后的这府里的纷纷扰扰会越来越多,来自府内的,来自朝堂的,就像是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她......一个人定然是招架不住的,若我还卧病在床,恐怕......”
他后话虽然并未说完,但阿德已经心知肚明。
这些日子以来,关黔南对洛雪沉的关怀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以往的关黔南,一心都扑在政事以及皇帝的圣令上,从未动过半分其他的心思。可自从这洛雪沉入府以后,他看人的目光都有些变了,曾经的犀利和锋锐,已换成眼角缱绻的温柔和淡然,即使只是一瞬,也足以让人记忆深刻。
看来,这洛雪沉进府,恐怕不只是冲喜这么简单。
“怎么还愣着?去忙你的事罢,我这边儿不用候着。”
阿德颔首,静默了片刻,便掀帘出去。
而关黔南则兀自取了桌边的古书翻阅,光影斑驳,穿透窗外的树叶落在书页上,散了满页的晶亮。
这一看,便是通宵。
洛雪沉晚间起夜之际,见他仍手持古书,做沉思状。
清冷的月色绕过层层薄纱遮挡,终是落到了他饿面上,侧脸坚毅而冰冷,眉眼却千转百媚。
她脚下的步子顿了片刻,还是走上前去,“六爷该歇息了。”
关黔南轻轻哦了声,方才缓过神来,眼神冷淡,语气僵硬,“你睡罢,不必管我。”
她原本还想再劝,但瞧着他又低首去摆弄床榻小几面上的信封和纸张,便噤声没再言语。
隔着洛将军的事情,两人的相处状态都变得奇怪起来。虽从阿德那里探听到一些拨开迷雾的话语,但毕竟不是他亲口所言。
此间用意,着实难解。但他不说,她也沉下心来不问。
第二日,洛雪沉依循往例给他送早膳,两人的神色仍旧淡淡的,虽没有多说几句话,但相处倒也还算是和谐。
临近下午的时候,天气突变。原本艳阳高照的天儿,却骤降暴雨,如同断了线的玻璃珠子般滴洒在院落里的每一处。
房檐上落下雨滴的俨然形成了一道水幕,光亮透彻。
“小姐,这春雨贵如油,咱们可得多接点儿。”安晴嬉笑着去小厨房取了木盆来,放到了房檐下。
洛雪沉回头看她,正巧瞧见宋妈端药而来,轻声道:“我去送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