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道理。”
丽妃沉吟点头,阮绵绵笑道:“叫我说,必定是王爷主持的修缮工作十分出色,所以越如此,遗漏丹房的错误就越令皇上恼怒,这才会当众发火。但这没什么不好,这正说明皇上是把王爷当最亲近的人,火气发出来,也就完了;之后该怎样怎样。倒比当场什么不说,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以后每每想起,便在心里暗暗愤怒的要好。”
丽妃一下子抓住阮绵绵的手,急促喘了几口气,好半晌才轻声道:“你说得没错。”没有谁比宫里的女人明白,让皇帝将恶感存在心中是个什么后果。
“二来,这也恰恰说明,皇上对于王爷这个儿子是很欣赏的,所以才会对他严格要求。娘娘也是母亲,您想想,如果您有两个儿子,一个才高八斗,是全家的希望;一个混账不成器,只知寻花问柳。同样的错误,你可能都懒得说那不成器的一句,但才高的做了,便格外让人揪心,不得不严加管教,是不是这样?”
丽妃哪用得着脑补?她自己便是有姐妹兄弟的人。当日父母对最稳重的哥哥寄予厚望,的确是过多苛责,反而弟弟那匹没笼头的马,压根儿就没人管他,只要不惹出天大祸事,大家都乐得睁只眼闭只眼。
想到这里,心中又安定不少,只是嘴上仍道:“那也不至于当着大臣们的面儿,还罚了半年俸禄。”
阮绵绵笑道:“娘娘刚刚才说过,半年俸禄,那点银钱算什么?至于当着大臣们的面儿,就我刚才说的,皇上没避讳,有火就发了,难道大臣们还敢因此而看不起王爷么?”
“但是臣子们若因此而对王爷寒心……”丽妃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只是看了阮绵绵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你懂得。
阮绵绵当然懂,她用同样意味深长地目光看着丽妃,轻声道:“心寒了不怕,总还有热回来的时候。但人若是凉了,那可就是永远的凉了。娘娘真觉着,让大臣们都对王爷归心,围拢在他身边,是什么好事吗?”
丽妃悚然而惊,呆呆看着阮绵绵,喃喃道:“是了,是了,这又算什么好事呢?先帝时的太子……”
她捂着心口,轻声坚定道:“绵绵说得没错,或许这件事不但不是坏事,反能让卓儿因祸得福。但不知卓儿会不会当局者迷?万一他……他怕大臣们因此离心,又去着意笼络可怎么办?”
“娘娘放心,我自嫁给王爷,从不见他和谁往来密切。”阮绵绵笑容明媚:“王爷这些事情心里可有数呢,我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