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神色大变,连忙高声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觉着于礼不合。”说完狠狠瞪了阮绵绵一眼,疾步走进内殿。
阮绵绵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也走了进去。
皇帝陛下静静凝望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妻儿臣子,他看到阮绵绵悄悄抬起头,关切地看了这边一眼,但随即低下头去,那一瞬间,她的眼中全是难过。
我的脸上一定是透露出了死亡的苍白,所以那个孩子才会如此哀伤。
皇帝闭了闭眼,他的心中也有不甘,也有痛苦,然而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必须开始安排身后之事:可惜卓儿到底没有赶回来,但愿三十年经营的朝堂固若金汤,能够抵挡住魏王的冲击。
“朕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今日叫你们过来,就是为了颁布最后一道传位圣旨。朕要传位于相王。逝去后,由相王林卓继承大统,各位卿家都是朕的肱股之臣……“
“父皇,此事不妥。”
是魏王,听到皇帝的话,他猛然从地上站起,大吼道:“六弟尚在关外,如何能及时回来继承大统?还望父皇三思。”
皇帝垂下眼,淡漠道:“他很快就回来了,朕半个月前就已经命人八百里加急宣他回朝。”
“但他现在还没回来。”
魏王说完,大概也觉得自己声音太大,有些放肆,压了压火气,沉声道:“父皇,国不可一日无君,尤其现在隆冬时节,路上难走,万一六弟耽搁时日久长,不能赶回……”
“朕说朕撑不了多长时间,你是不是以为朕就要死了?”
皇帝锐利目光猛地看向魏王:“朕的皇位,朕要传给谁,自有主张,难道你还要谋反不成?”
“儿臣不敢。”
皇帝陛下到底是统治大夏三十年的英明国君,哪怕他现在病骨支离,仍是余威犹在。就连魏王,明知自己只要下定决心篡位,就有七成机会成功,然而在皇帝的注视下,却仍是低下头,不敢彻底翻脸掀桌。
皇帝见震住了魏王,深深喘了两口气,压抑住胸腔传来的闷痛,沉声道:“罗云。”
“是。”
早在一旁候着的罗云捧过一个匣子,打开精致的连环锁,从里面取出一卷黄绫圣旨。
惠妃一个劲儿看着魏王,心想:儿啊,可不能让这道圣旨颁布,不然岂非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魏王有什么办法?他也很绝望:恨只恨几位重臣都在这里,当中也有支持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