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气话说说可以,千万别当真。”
阮太后面色郑重起来:“你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肉呢。这世间万般情义皆可断,唯有骨肉亲情,那是绝对断不了的。”
阮绵绵好笑地看着阮太后:“姑姑和我说话,这不是很能拎得清吗?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全忘了呢?难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阮太后一愣:“什么意思?我有什么拎不清了?”
阮绵绵悠悠道:“姑姑还来问我?您今天喝得这碗人参鸡汤,是怎么来得,难道您竟一点也不知情?”
阮太后面色倏然一变,冷哼道:“我说好端端的,你怎么跑了过来,原来是给你婆婆打抱不平。怎么?我喝不得她一碗鸡汤么?想当年,我是皇后,她还是丽妃的时候,这鸡汤还用得着我要?她双手端过来,我未必赏脸喝一口呢,这会儿倒和我认真计较起来了。”
“姑姑也知道那是当年啊。当年你是皇后,她是丽妃。如今呢?如今你们都是太后,而人家是皇上生母……”
“那又怎样?”阮太后一拍桌子:“就算是两宫太后,也要分上下尊卑,如今我这里才是慈宁宫,她不过是寿康宫,从前太妃住得地方,以为把康改成宁字,就能和我平起平坐了?”
“是啊。寿康宫,但如今那里就是寿宁宫,太妃们迁居别处,偌大一个宫殿就是给人家的,细说起来,寿宁宫地方还比你这里宽敞呢。”
“宽敞?呵呵!她就是把半个皇城都修建成了寿宁宫,慈宁宫地位也是最高,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道理。”
阮绵绵拈起一块点心,悠悠道:“规矩道理?原来姑姑还是讲道理的人?认真讲规矩道理,国公府这会儿合该撸了爵位,抄没家产。府里做了多少不讲规矩道理的事,害了多少安分守法的平民,您老就算不知道,也应该能想到吧?您怎么还用血脉亲情来拴着我,逼我给他们要官要封赏呢?这时候您怎么不说,皇上是寿宁宫太后的亲生骨肉,人家天生就是母子连心呢?你怎么倒用规矩来压人了?”
“你……”阮太后一时语塞,拍桌怒道:“你到底是哪一头?就没见过你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
“我是哪头的人?我能是哪头的人?”
阮绵绵眼里含了泪:“一个是我亲姑姑;一个是我婆婆。我能向着谁?我只能哪头也不向,唯有以理服人。姑姑,人家和你讲道理的时候你要扯亲情骨肉;待和你讲亲情骨肉,你又想起拿规矩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