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沉默着抬头回看,见无来人,便再度低首。
几日前,借着酒意,他便邀谷方同去。
但未待谷方回应,他便逃也似地跑开。
这种行为很无耻,他一直不屑,可面对谷方,他却只能如此做了。
希望你能来,若是先生的话……必然,是能全身而退的,那时,我便能……好好交待了。
“……”
谷方隐着身形,静看荆轲沉默踱步。
荆轲几日前对他保证会做出交待,从那坚定的眼眸中,他已猜出几分。
他若不愿伤心,便不该来,但他……终是来了。
谷方又扭头,静看那唤作丹的人走近荆轲身旁。
“现在日子已所剩无几了,可我看您似乎还未想动身啊……”丹小声道,又指向稍远处一人,“那边那位是秦武阳,该是要遣发了吧?”
“你!”荆轲怒脸抬头,“太子可是怕我迟缓,想着悔去吗?!”
“……”丹不说话,可那眼神,已道出他的意思。
“既然太子这般想,那我不等了,现在便走!”荆轲不再回看,猛然回头,隐下双眼中的期许,向前方的易水行去。
路,他感觉走来沉重了些。
“……”谷方默默跟行,看见送行的一众白衣人们。
高渐离看着荆轲走来,也是未见谷方,幽幽叹息后,便开始敲筑。
先生啊……
“……风声啊,易水呵,罢了,罢了……”荆轲看着易水,缓缓轻唱,寂凉的风拂上水面涟漪。
“……风箫箫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他如此哀歌,任众人低泣,却仍独不见先生。
“……风箫箫兮易水寒……”
“嗯?!”荆轲觉察耳旁有人声轻吟,顿时喜色攀脸。
“可是先生?”荆轲轻声问道。
“……嗯。”
“……先生,来了啊……”
荆轲浅笑着轻摇头后,便决然前行,从容地步上了车。
“……”谷方静看荆轲身影,在阴郁的天色下,一切,都灰淡失色。
……
殿宇朝堂上。
谷方看着荆轲上前将地图向高坐的秦王递去,那底下与他一道的秦武阳却只青白着脸,不住抖颤身子。
荆轲上着台阶,脚步声叩击着谷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