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到了什么时辰,月光洒在院中的芭蕉,落下一片片婆娑摇曳的影子。樊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有些期待地望向门外,果然是一个八尺身高,笔挺如竹的黑衣人。
“阁下有礼了。”樊玶热情地打招呼,也很细心地没有点灯。
熊酌看着黑暗的屋子,樊玶坐在榻上,显然早就在等他:“姑娘有礼。”
他竟然说话了!他不是哑巴,他的声音冷静深沉,有着历经世事的成熟感,听起来大概有二十多岁的样子。
熊酌吃了变声药,可以短期变化声音。
“你之前不是不会说话吗?怎么现在会讲话了?”樊玶问道。
“在下昨天嗓子不太好,不可以发声。”
“原来如此,我听我师傅说你是他的故人,是你把我从析满手中救出来,小女感激不尽。”樊玶下榻正式行礼道。
“慢,姑娘还是在榻上躺着,莫要让伤口开裂。”
“多谢阁下关心,这几天我的伤不像之前那么疼了,多亏阁下的照料,等我伤好了,我帮你采点治嗓子的药。”
“姑娘不用客气,在下云游四方,路见不平而已,姑娘莫要挂怀。”
樊玶也想云游四方,只是她心事多,怕不能随性:“阁下真是逍遥之人,能够云游四方,想必心胸宽广能纳天地,一身浩然之气,小女真是敬佩阁下。”
“姑娘过奖了,在下不过喜欢无拘无束罢了。”
“我也是,我长于深宫,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有一次逃出宫好多郎中抓我,我被逼到冷宫,退无可退,最后钻到水里,还是没能逃出来。”樊玶说到此处“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想到那天还是熊酌特意把她带回去的。
熊酌心知肚明:“然后呢?”
“就没有然后了,我逃跑失败。”樊玶并没有提到熊酌。
“外面世道险恶,远没有宫中安全,姑娘没有独自一人生存经验,最好待在宫中。”
“你怎知我没有一人生存经验?”
熊酌不假思索:“范山告诉我的。”
“可我迟早要一人生活的。”
“姑娘此话怎讲?”
“我不喜欢这里,这里的路都是被别人安排好的,并非心中所向。”
“看来姑娘心里已经计划好了。”熊酌抱臂道。
“我原是樊国公主,被晋国赵盾害的国破家亡,我想有朝一日杀了他,祭我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