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绿意浓浓地幽篁中仿佛回到夏天她入住之时,很难想象王宫之中还有这么一座僻静恬淡的地方。
一阵凉风微微吹过,竹叶“沙沙”作响,簌簌飘落,微凉的风把樊玶的思绪拉回到现在。
“樊姑娘请稍等,我这就请四王子。”涓人把她领到院落亭中,恭顺地退下。
樊玶虽然住过甘泉宫,但是还有很多地方未曾到过,比如就这亭中,的确是个怡人的所在。秋高气爽,风凉不寒,爽而不躁,微风吹起湖中阵阵水波,荡漾湖中的几片竹叶,慢慢漂浮到远处……
樊玶端坐亭中,心渐渐变得宁静起来。她来找熊酌是必要的,元子家失踪熊酌一定知道些什么,机敏如他,怎会会没有发现任何征兆就让元子家消失,她不相信。
她来之前以为自己的心会有什么波动,毕竟熊酌曾是她动了心思的男子,只不过这心思就像初雪飘落湖中,轻轻点点,几乎激不起涟漪,也不会让湖面结冰,平静且平淡。熊酌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他像别的男人一样会去青楼,受不了旁人的诱惑,一生不满足一名女子,即使他表面再清风霁月也免不了被欲望的操控,所以面对这样的人,她再没有任何顾忌,对他的情也淡如薄雾,慢慢消散。
她把这一切的识人不明归结于她初出深宫的见识短浅,了解一个人哪有这么容易,父君会拿她们陪葬、樊瑛冷漠疏离她、元子家身份不明、楚王深不可测,熊酌她亦是不懂……为了避免受伤,她不会再把心轻易托出。
她想着,秋风吹来,亭中帘幔飘动,卷舒而起,目光中的少年一如既往清风霁月,身穿一袭月牙白袍,步履不疾不徐地向她走来,高华从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世间的所有事物在看到他时便黯然失色。但这样谪仙的人物也无法拒绝和欢阁的花魁,兴之所至,情之所至,他也只是个男人啊。
樊玶公事公办地站起身,遥遥施了一礼:“拜见四王子。”
熊酌走到她面前,见她玄装在身,已无初见少女的青涩天真,却是一副肃正冷静的模样,目光中的清纯无迹可寻,望久了便慢慢沉进她漆色的眼底,看不清她半丝的情绪变化,也看不到她眼里的自己。
他惊讶于樊玶的变化,神色却平静如常,以上位者的口气和姿态,开口道:“涓人说有一位刑狱署的樊姑娘到访,原来是你,竟到了刑狱署。”这本就是他的态度,只不过之前对樊玶太特殊了。
他没有问她为何失踪,也没有问她为何到了刑狱署,仿佛她一开始就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