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朝阳的光芒照耀在清风吹拂的河面上。
月溪河北岸是荒草与荆棘遍地的肥沃土地,野草凋零,繁花谢幕,条条小溪汇入大河,被浸没的腐败枝干靠在岸边。
南岸是薄暮森林的边缘,生长在河岸的是一片混合林,各种树木混杂居在一起,形成了不伦不类的,但唯其如此才变化多端的家族。
阔叶树的叶子早已在萧瑟的秋风中散尽,像一个个赤条条的战士倔强地立在那里,那经寒风而不凋零的松树,针形的叶子仍是翠绿,在隔夜的霜气中镶着银边,煞是好看。
然而,混迹期间的山丁子、大头香和其他小灌木纤细的枝干,憔悴的姿容,却显得猥琐不堪。
一艘缓缓驶过河面的渔船的突然造访,让林中的弱小家族乱做一团,一只好看的松鼠,骨碌碌转着大眼睛,直竖起又宽又长的尾巴,纵身消失在丛林深处。
紧接着,那长着蜥蜴脑袋的狗头人,宽额大嘴的地精和在树脚下觅食的后腿极发达的凶暴兔们,都乱成一团,向树林深处逃窜。
布林登发现前方高地上有座瞭望塔,正随着他手中船桨的划动而变高变大。
但在到达之前,他就明白那儿已经荒废,塔身历经风吹日晒的石头上爬满了被寒霜凋零的玫瑰花。
那一朵朵枯萎的玫瑰,活像一个个面瘦肌黄的难民。
又是玫瑰花,他不禁心想。
玫瑰花的气味很香,芬芳扑鼻,幽香醉人,闻了还会沉醉在香味中,而且它的用途也很广泛,鲜花可以蒸制芬芳花油,花瓣可以制馅饼、玫瑰酒,干制后还可以泡热水喝,就连花蕾都可入药。
甚至那五颜六色的花朵,还可以充当阿玛斯塔夏王国各大家族的族徽,并点缀上神圣的箴言警句,去时刻警示后人。
然而,讽刺的是,它同样也可以成为灭国之患。
就像眼前看到的景致一样。
随着渔船缓缓前行,沿途不断驶过许多简陋的单人木屋,它们由长长的细竹竿支撑,看上去活像水鹤。
毫无疑问,这里没有任何居民的迹象,只有乌鸦在头顶飞来飞去,或于岸边树枝上怪叫。
灾荒和战争带走了一切,他们经过沿岸的村庄,却没有看到村民,只有被割破撕裂的空渔网挂在树上,算是渔民居住的唯一迹象。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惊涛城。
泰格瑞拉的奥拉姆河上,满是渔民小艇、运粮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