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弥漫着恶臭、腐草和潮湿的破布混合的味道。
这里没有窗户,没有床,只有一支散发出焦臭气息的火把在坑坑洼洼的岩壁上的铁支架里。
侏儒葛尔宝睁开双眼,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环顾周围。
他看到墙壁被火把的光芒映成了暗红色,露出一片片硝石,有一扇碎木做的黑门,足有四尺厚,上面钉了铁钉。
显然,这是一间黑牢。
牢房里很黑。
虽然墙壁上的铁支架里插着火把,微弱而摇曳的橙光透过古老的铁栏杆照射进来,但牢房的后半部分仍沉浸在黑暗之中。
它也很潮湿,在阿布雷拉这样的港口城市,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毕竟大海近在咫尺。
他依稀记得,自己被扔进来的时候,只是短暂地看了屋内几眼,等门‘轰’的一声关上,他就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是一个充满绝望的地方,或者说,在这里,他就跟死人没有任何差别。
如今,他和他的族人们就好似被一同埋在了地底。
想起地底,他不由苦涩地摇了摇头。
因为他们侏儒的家园正是建立在瑟雷恩崎岖丘陵的地底。
他们的地下居所与矮人充满厚重与压抑感的石室不同,那里不但可以呼吸到清新的空气,还可以随时享受地表的乐趣。
在那里,受欢迎的访客会被热情地引导到明亮温暖的洞室里,而那些不受欢迎者,则很难在地底世界找到前往洞室的方向。
“诸神慈悲。”
想到伤心的地方,葛尔宝喃喃自语。
他探出手,摸到冰冷的石墙,每动一下,他受伤的手腕和骨折的小腿就痛一次。
其实,即便是他活动自如,他也从未想过越狱。
因为他知道,地牢位于上城区的黑堡之下,到底有多深,他不敢去想。
这座繁华的港口城市在创建之初,就请动了矮人和侏儒两名建筑大师设计了城市下水道系统,顺便修建了这座阴暗、潮湿的地底黑牢。
想起昨天晚上燃起的熊熊大火,许许多多的族人惨死,他只想放声痛哭,但眼泪却硬是掉不下来。
纵然沦落到了这个样子,他依然是加尔·闪金的牧师,是祂在这个世界的代言人。
他不能流泪,他还要拯救自己的族人,他的悲伤和狂怒必须让阴冷的地牢冻结在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