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的镐头保护我们,他们只是挥挥手就把我们全部抓走了,我的家人死了,保护我们的叔叔阿姨也死光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人,我真的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再过两个月我就成年了,但也许那一天永远不会来了。”
小孩儿说完,蜷缩在潮湿的稻草堆里,继续哭泣。
“孩子,在这个时候,你必须努力向加尔祈祷。”葛尔宝沉默片刻,神色郑重的说。
“我父亲也这么说,我都照做了。”
侏儒小孩儿哭着说,“但是没用,我想一定因为我偷塔娜阿姨的蛋糕,让加尔生气了,但是我的父亲安慰我说不会的,于是我又求加尔帮帮我们,祂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我,所以,我诅咒了这个混蛋的加尔。”
“加尔不会遗忘祂的子民。”
葛尔宝神色坚定的说道:“加尔说,世界很宽阔,充满痛苦也洋溢喜乐,前者让人成长,后者则让我们的旅途充满幽默感,所以,你一定要坚强。”
“那我再试试。”小孩儿擦掉了眼泪,迷茫的双眼焕发光芒。
就在这时,大门再一次被轰然撞开。
“葛尔宝·摩宁!”
这个狱卒生着一张狗头人脸,胡子刮得长短不齐,“我家公爵大人要召见你,跟我过去一趟。”
葛尔宝打起精神,从稻草堆里爬了起来,他虽然虚弱不堪,但并没有严重到连路都走不动。
夜色笼罩着阿布雷拉城的黑色堡垒。
他看到城堡西墙升起一轮满月,苍白的月光将城头高高的三角形城垛投影在土地上,犹如一排尖利的黑牙。
空气中又冷又潮,带着几许被他遗忘的味道。
这里是阿布雷拉城,葛尔宝告诉自己,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地方,到处都飘荡着许许多多死去的亡魂。
恍惚中,他仿佛听到了怨魂的哭泣,这让他莫名地心痛起来。
此时此刻。
他终于体验到了他的矮人朋友布洛托五十年前的感受。
因为布洛托经常挂在嘴边的外婆就是在五十年前,死于泰格瑞拉王国的阿吉玛尔城的一场大屠杀。
早已等候多时的护卫举火把在前,葛尔宝像个丧家犬一样,一瘸一拐地跟在身后。
风席卷过庭院,穿透了他身上又薄又脏的破烂衣衫,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今晚的空气又冷又潮,虽然南方不可能下雪,但冬天毫无疑问地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