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笔下压着一张莎草纸,纸上是古怪的黑红色的符文和阵图,透着股夹杂了血腥气的墨臭。
阵图上有一行字。
这些字?
“银白月光照见前路”
李沁艰涩地读懂了纸上的血字。
这是大洲上流通的埃蒙语,他却能认出来,是得益于脑袋里那些莫名其妙的记忆。
这时,纸上那行暗红色的字迹像虫子一样蠕动了一下。
李沁一个激灵,视野突然模糊了一下,又清晰起来。他再定神去看,那些字又恢复了原样。
“幻觉?”
李沁心里犯起了嘀咕,他眼睛一瞥,在银烛台边看见了一件小臂长短的棕色刀鞘,鞘口雪亮包银的雕饰映着烛光,三颗不知真假的欧泊石色彩瑰丽。一柄樱桃木柄的短刀倒在一旁,刃上还有血迹。
李沁突然记起了什么,抬起左手一看——食指肚上有一道伤口,不过已经结痂了。
一些断续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就在刚才,“他”用那柄短刀割开了食指,把鲜血融进墨水,写下了法阵和咒语。
“真他妈邪乎。”李沁骂了两声,拿起了短刀。
对着烛光,雪亮刀刃的倒影让他目睹了自己的尊容——一个留着黑发年轻人,棱角分明,算得上英俊,虽然皮肤憔悴苍白,却处处透露出黄种人的特征。
就在这时,他的意识突然一阵空白,那些凌乱的记忆碎片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强行拼凑到一起。关于这张脸的信息,也于刀绞般的剧痛中浮现出来:
雷贝德维尔,伦哥威治教区福利院里的一名孤儿。
即使在冈堡,这个鱼龙混杂的大都会,雷的东方血统也不多见,四岁时,他被坚信东方人能带来好运的典当行老板贝德维尔夫妇收养,摆脱了日后成为童工的命运。
今年十九岁的雷,是梅迪丽大街警察局的见习警员,三天前,他收到了一份遗产,其中包括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些关于炼金术,甚至涉及到神秘学的书籍。
遵从书上的知识,雷布置了仪式。
记忆至此断裂。
他再次清醒时,就成为了从地球魂穿过来的李沁。
李沁又瞥向那张画着暗红色神秘阵图的莎草纸,又把目光移到那本摊开的月照之路上。
这本书,是独居在梅迪丽大街六十五号的赫本阿伯特赠予雷的遗产之一。包含那张阵图在内的神秘仪式,都是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