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溅湿了架子上的靛蓝色油布,他对着镜子整理好了仪容。
“这样看起来就精神多了。”
他回到阁楼的衣柜旁,取出一套双排扣的黑色呢绒制服。制服领口是滚银边的,右肩有银色流苏肩饰,左臂则贴着黑白盾牌的袖章。这就是见习警员的制服,跟正式警察相比,只缺失了肩章。
他又打开抽屉,拿出一枚黄铜胸针。
胸针中央錾刻成一朵雏菊,是赫本弥留之际给雷的遗物。
“为什么,我会写下赫本老师放过我?”
雷的念头一闪而逝,然后换上制服,夹着帽子锁上门,下楼来到餐桌旁。
戈登已经端着他咖啡,阅读今日的冈堡早报。班狼吞虎咽地塞下最后一片白面包,一旁的迦娜捏起班的餐巾,嫌弃地帮他擦去沾满下唇的牛奶。
“班!再过一个月你就十二岁了。”
“所以我能吃掉你的那一份吗?”
班意犹未尽地去拿迦娜的银餐盘。
“不行!”迦娜重重打了一下班手背,端着餐盘坐到另一边,又连忙让开,“抱歉,雷,我不是有意占你的位置。”
“不是你的错,迦娜。”
雷坐下开始享用面前的白面包和大麦茶,还有一块用昨晚剩下的猪腰子做成的馅饼。
贝德维尔一家的穿着和饮食标准向来在水平线以上,送班和迦娜读书也不成问题,这一切都归功于银手典当行不低的收入。
打起精神,雷吃完早饭,离开家门。
贝德维尔家的前屋就是银手典当行,在冈堡,高级的典当行经营者往往自称银匠铺子,像银手典当行这样大胆打出招牌的,便把受众面向社会底层。
这从外观就可以看出来,它的招牌落满灰尘,十分邋遢,店里堆积着大量木匠工具,还有床单、毯子等实用品,而贵重品区,仅仅摆着一些昆虫标本般贴着标签的戒指和胸针,一排陈旧的怀表,两串珊瑚和几只鼻烟盒。
门里已经出现了几名顾客。
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头上那顶污秽的纸帽子遮住了半拉眼睛,隔着十几米远,都能隐约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一个穿粉色丝袜的女人,褪色的绸子长袍单薄又浮艳。
戈登已经开始接待这些落魄的人,用毒辣的目光和苛刻的标准完成交易,不过,从戈登一直没有放下那杯凉透了的咖啡这一举动来看,他对这些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