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格特身体紧了一下,移开目光,她不敢让瑟华卓发现自己在看镜子。
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要是在之前,玛丽格特肯定会问瑟华卓为什么在画一块黑布,但现在她不敢吱声。
“他可能精神失常了,艺术家总爱得这些病”她毛骨悚然地想。换在平时,精神病人总让她感到可怜又有些滑稽可笑,但当一个精神失常的人与她共处在阴暗的房间里,并且那还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她就只感到害怕。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时间变得异常漫长,接下来的等待让玛丽格特感到度日如年,“他一定是在尝试新的创作方式。”她只好用这种理由让自己镇定下来。房间里没有挂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翡纳河上传来船只的汽笛声,这时瑟华卓往窗外看了一眼,并放下画笔。
“好了。”他放下画笔,对玛丽格特笑了笑,“起来吧,你一定冻坏了。”
玛丽格特如获大赦,连忙裹紧衣服,这次她没了半点和瑟华卓调情的心思,连报酬都不想要了。“蓝色很适合你。”在玛丽格特趿拉上高跟鞋时,他看着她的鞋子说。
“这是红色。”玛丽格特诧异地看了瑟华卓一眼。
瑟华卓脸色僵了一下,过了几秒他才自语般说:“灯光太暗了。”
“我可能得早点走。”玛丽格特穿上行头,“今天有点事。”
“哦,哦,哪个尊贵的客人?”玛丽格特的异常表现让瑟华卓有些不快,并语带讥诮。
“当然,是一个大主顾。”玛丽格特冷笑一声,毫不示弱地说:“住在大房子里,房间里有亮闪闪的黄铜暖气片的大主顾,他至少不会白吃。”说着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离开,并用力带上门。
瑟华卓没料到玛丽格特翻脸如此之快,在玛丽格特摔门后,他低声骂了一句“婊子”,说服自己别跟女人计较,深呼吸了一会儿,坐到沙发上拔开酒瓶瓶塞。
灌了口酒后他吐出酒气,望着地面,心里浮现出玛丽格特的鞋子。“红色”他喃喃自语,表情逐渐冷了下来。起身来到窗边,天是火烧般的红色,河是浓稠的墨绿色,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他回到画架边,现在唯一看起来正常的,就是画布上的画了。
玛丽格特眼中完全是一片黑幕的画,在瑟华卓看来却色彩浓艳,火焰般的背景中竖立着一根十字架,赤裸的玛丽格特被绑在十字架上,一如经书中描述的祭牲。
瑟华卓端详这幅画,神色抉择不定,过了许久他才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