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打量这个少年,却是生的好样貌。
“那我不客气了?”顾焱笑了笑,他可是真不客气的那种。
他这名字一会叫顾公子,现在又成了四哥儿。
薛蟠起了身,正褪去外套也笑着说,“来时顾兄弟就说要给妹子选个礼物,我说不用哩。”顿了顿,他望了望左右,便问:“妹妹呢?”
“屋里绣花样子呢,近日病犯了就不大走动。”
薛蟠点点头,想了一会眼神呆滞几秒说,“早日里多给妹妹备些药才好,这些东西本就难凑齐。”
顾焱只微微一顿,笑吟吟问:“怎么,还有薛兄弟买不到的药。”话语刚落,薛姨妈就笑骂薛蟠说,“还以为你只晓得在外头吃酒,算你存着心,记得你妹妹。还不先去换身衣裳再来。”复而转身继续给顾焱解释。
“那孩子病说重也不重,却是马虎不得。这病是自胎里带的,犯病时就喘咳。总不见好,后来还是一个癞头和尚给了个方子,又送了句吉利话。原我们家也不当真,却没想果然见了效。”
“薛妹妹的病,倒奇怪。像及了我一个义妹,也是从小体弱,自出生就病怏怏的。”他心中感慨宝钗这病是什么(哮喘吗?),面上却是笑的春风拂面一般,“夫人可有去其他地方寻医问药?”
“整个大乾朝什么名医、海方乡下地里,能访的都问过。”薛姨妈摇摇头,两人正聊天薛蟠已经换了一声衣裳出来。
几个丫鬟正在旁边摆桌,男女不同桌的原因。薛姨妈只是在旁边坐着喝茶,整个圆桌上实际只有他和薛大脑袋吃饭。
因这天气实在闷热难当,薛宝钗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便有些反复,故此近几日都在闺房中休养,偶尔间出来同薛姨妈说说家常。
她在里间榻上小憩着,静静绣着女红。
哗啦—
莺儿从外面进来,端着一盆净手的水。一边凑上来伺候宝钗梳洗,一边颇有些激动的道:“姑娘,那位顾公子来了呢,太太说请姑娘到外边坐坐。”
宝钗笑了笑,先放了花样子用那藕段儿似的胳膊一撑,自那榻坐直了身子,柔荑往盆里简单清洗。又从莺儿手里接过帕子楷了楷笑道:“顾公子多次帮哥哥,也算咱们家恩人。”
话音刚落,便见宝钗从榻上站了起来,将两只雪白嫩足往鞋里一套,拿了团扇遮住大半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杏眼。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从侧门进到了待客的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