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圆领窄袖袍,越发衬得色若冰霜,也不带幞头,发髻只用玄铁冠饰,近看来眼帘越如刀凿,用的还是把冰刀,芳期和他这么四目一相交,好了,觉得自己身心都凉快下来。
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继续微笑。
反正头皮都像被什么给抓紧了般,言行都规矩不少:“我来喝晏郎君的告谢茶。”
晏迟的口吻比眼神还冷:“鹌子水晶脍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是温大娘烹饪,但那道冷锅串串是我的手艺。”芳期心想万一让这位误解了,以为吃到的鹌子水晶脍是伪仿,一怒之下把两车好木料讨要回去,她的罪孽可就大了,怎么对得起温大娘。
晏迟似乎考虑了一下,觉得那道冷锅串串的确还算风味独特,才颔首:“坐吧。”
芳期如释重负赶紧坐下。
然后两人之间就陷入了僵持,芳期想说话,回回都被对座那人一张冷脸冻呛了喉咙,连嘴都张不开了。
一走神就做出件诡异事。
晏迟眼睁睁地看着覃相邸这位一看就别怀居心的小娘子,伸手掰了一瓣“白牡丹花”,放嘴里嚼。
牛嚼牡丹真实上演了么?
大概是因晏郎的注视突然又具压迫性,芳期倒是憋出了一句话来:“这是白萝卜雕成的,能吃。”
“能吃的不是白萝卜。”晏迟慢悠悠说道。
芳期这会儿子脑子里像被灌满了冰渣子,灵活度锐减:“白萝卜的确能吃啊。”
“能吃的是阁下。”
芳期:……
好吧,她也的确很能吃。
可这闲聊还能继续下去吗?仿佛是不能继续下去了。
好在那边窗下的美人,及时点好两碗茶汤,捧着托盘袅袅娜娜走了过来,她呈了茶,人却不走,就挨晏迟站着:“三郎尝尝妾身今日点的茶汤,是不是比昨晚上的更香醇。”
芳期惊异地看着那美人,心说:胆子很大啊,竟敢冲把冰刀献殷勤,看来我过去自封覃大胆的确是坐井观天,不晓得这世上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这搭讪技巧也太深硬了吧,睡一觉起来点茶技艺就能突飞猛进?难道周公还是三昧手?
“叮咚”,系统上线:三娘三娘,我觉得对方强调的其实是昨晚二字,您品,您细品,昨晚晏郎也喝了她亲手点的茶汤呢。
芳期:……
与我有一个铜板的干系?
她只听美人继